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圆戒醒了过来,他缓缓的爬起身,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山洞,眼中满含恨意与不甘,对着空旷的山洞怒吼道:“不!......你不能死!我的两位师兄断送我机缘我可以不与他们计较,可你算什么?一个佛门的弃徒!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圆戒又望着由杂草编织而成的蒲团,面目狰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猩红着双目,单手微一用力,将手中那串不知道捻握了多少载岁月的菩提念珠瞬间便捏成齑粉,随后又发出了一阵绝望与不甘的笑声......。
良久,圆戒望着老僧普渡圆寂坐化后所遗留下的数十棵放着七彩霞光,石卵大小的舍利和那一串静静躺在杂草蒲团上的黑檀念珠,狂躁的内心才渐渐的趋于平静。
他俯身拾起了一枚舍利,口中呐呐自语道:“舍利!这么多的舍利,看来他真的西去了,他真的做到了舍弃心中的执念,可这值得吗?”
“又有谁会记住你的名字,你终究还是一个千佛殿的弃徒,佛域的耻辱。此刻又有谁会为你诵上一遍往生咒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后他拾起地上的那串黑檀念珠,轻轻的挂在了自己的颈项上。兀自低头思索了片刻,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暗叹了一声,心道:“执念,都说我放不下心中的执念,而普渡师叔你却用了几千年的时间,直到今日才悟透了这个法理。智者自智,愚者自愚。阿弥陀佛!”
“你当初没有随我的师傅一起坐化西去,而是甘愿将这毕生的修为自我封印。整日躲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山洞内,咀嚼偿还着自己种下的恶果,难道就不是执念吗?在这茫茫仙界一个修为尊上的世界里,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放下对修为境界的渴求,换得“所谓”的大自在呢?”
“我苦心参悟佛法千年,眼见着天赐的机缘就在眼前,我又怎能轻易地让它溜走。我只是想取走我修来的造化,我又有什么错?我没有错!我身为方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千佛殿的发展与壮大,为了保护门下的万千弟子,更是为了保全佛域的无数苍生。”
圆戒想到这里,似是为自己寻得了借口,他缓缓的仰起头,猩红的双眼陡然间再次爆射出两道阴森的寒芒,随后近乎疯狂的大喊了一声:“我...何...错...之...有!普渡师叔你错了,两位师兄你们也错了,你们所有人都错了!......”
圆戒发泄完胸中的愤懑,又回身看了看老僧普渡坐化时所留下的数十颗舍利,他伸手撕下一块身上的紫红僧袍,轻手轻脚的将这些舍利拾起包裹,收入自己的衣袖之内。身形一晃便来到了这山洞的入口处,他熟练的将手掌在石壁上一贴,粗糙的石壁便显现出了来时的洞口。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已经散去,整座卧佛山上一片沉寂,只有圆戒一人孤独的站在陡峭而光滑的绝壁平台上。他呼吸了一口山洞外清新的空气,脑海里不断的思索着《葬海佛陀冥典》的藏匿之处。
不知不觉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阵悠扬的钟鸣自千佛殿远远地传来,打破了这卧佛山内深山幽谷的沉寂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突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便匆匆忙忙的化作一道金色的遁光向千佛殿的方向急速的遁去。
千佛殿山门。
一道璀璨的金光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徐徐的落在了千佛殿雄伟高大的山门前广场空地上的一颗古树前。
圆戒收了遁光,放眼四下当打了一番,见周围除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古木参林以外,再不见其他人影。他不禁暗叹了一声:“哎!在藏经阁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竟然把慧觉、轩灵儿他们给忘了。慧觉一向乖张听话的,即使让他等上七天七夜他也不会离开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