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样?
走马上任呗。
走之前,李凤梧去拜访了叔公张浚。
或是郎中妙手,或是知晓侄孙高中探花,张浚的身体近些日子有些好转,言下之意,待身体痊愈便回四川汉州的绵竹老家。
刑部侍郎张杓并不在府上。
是以李凤梧稍微要舒心一些,自从叔公张浚罢相后,张杓就没给自己好脸色过,李凤梧相信,只要自己稍微落一点把柄在张杓手上,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整倒自己。
张浚听李凤梧说了朝廷任命后,思索一阵,“你怎么想的?”
李凤梧已想通了,赵昚并不是害自己,淡定自若的笑道:“看似危险,实则无碍。”
张浚点头,“确实如此,就算金人南下,襄阳最多就是面对一万以下的兵力,属于战术牵制,不会发生规模战斗。”
“当然,必然会有金人部队前来试探进攻的,若是城破那你的仕途也到头了。”
李凤梧很有些蛋疼,“所以就算侄孙守住襄阳县城,也还要在襄阳县当三年的知县啊……”
三年知县,这得荒废多少光阴。
那时候太子位置都怕已经立了下来,这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等自己再回到临安,黄花菜都凉了,就算到时候赵昚保自己,可只要太子是赵愭或赵惇,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浚笑了笑,“不会。”
李凤梧精神一振,“叔公此言何解?”
“你近些日子蒙受圣恩之隆中,已然有逾越各科状元的规格,官家是喜欢你的,也正因为喜欢,才将你送到襄阳去当一个知县、观察推官,你道为何?”
李凤梧虽然有上帝视觉,可此时涉及到政治手段,还是有些两眼一抹黑。
“襄阳知县,是让你多了解基本政务的处理手段,了解大宋的基本国情,了解官场最基础的处世准则,这些东西,等你将来逐步走进朝堂中枢之后,会有巨大裨益。”
“襄阳府观察推官,是让你进入到京西南路的军政圈子,从而让你深入了解军政大事的流程、规格,又能从京西南路诸使身上学到更多的经验和知识,如此,将来万一执掌一方大权,比如让你担任江淮宣抚使,守备两淮,你才能有所作为。”
顿了一顿,张浚欣慰点头,“官家苦心待你啊,你可要好生回报。”
李凤梧沉默了一阵。
又听得张浚道:“听说了对辛青兕的旨意,官家是有意栽培他,文武并封,俨然是直奔枢密使的位置而来,你这次的授职,又何尝不是宰辅之轨。”
叹了口气,“可怜官家之心呐。”
……
……
从张府出来,李凤梧带着李巨鹿来到太学。
因春闱刚过,太学之中人心浮躁。
考中的已离开太学,没考中落榜的无心学业,太学祭酒程大昌干脆禀明洪遵,太学四月施行开放式管理。
洪遵禀告官家后得到肯定回复,便准了。
于是太学生们在四月可以自由进出太学。
李凤梧找到郁郁不得志的张观,笑道:“长兄切莫灰心,金榜题名会有时,敢笑鲲鹏三万里。”
张观苦笑,“李兄即将外出高就,今日寻我莫是有事?”
李凤梧点头,“不如移驾一叙?”
此时已快傍晚,李凤梧便引着张观前往西湖,上了夏暖滟的花船——这自然是有目的,并不是单单寻花问柳这么简单的事情。
花船上,夏暖滟吩咐金婆去湖畔酒楼订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