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魏半山上了年纪后,虽然精神还抖擞,但各种欲望明显不如壮年。
上了床力不从心,上了桌子食不知味,看见会子也没多少念想,心中千思万想的只有一件事,如何延续魏族辉煌。
加上这两日因为孙女的事情闹心,魏半山更是没胃口。
随意吃了些膳食,拄了拐棍在两个丫鬟的侍候下,慢慢悠悠的在魏府后院的花园里散步,一边思索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孙女和胥吏私奔,这本是魏族不可承受之辱。
事实上如果卢震身份稍微好一些,哪怕只是个富贾人家的子弟,魏半山多半也会在孙女软磨硬泡下同意了这门婚事。
偏偏卢震只是个胥吏。
还文不成武不就,科举只过得解试,熟谙兵法也只是自诩。
否则襄阳县衙的人又怎会给他个小马谡的称号。
马谡……不就是纸上谈兵么。
把疏柳交给这样的晚生,你让我如何放心她今后的幸福。
况且三子魏平江就这么一个女儿,于情于理,都该嫁入好人家,而不是区区一个襄阳县典吏之家。
长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都是自己对她过度宠溺的错。
寻日里魏疏柳在魏族的地位,不敢说媲美长房魏平阳,在她那一辈魏族后生中,连长房长孙也不遑多让。
可想而知这丫头被宠成了什么样。
她现在在江陵府寄人篱下,日子会过的很苦的罢?
如此也好,倒叫她知晓外面世界的现实和黑暗,没准就幡然醒悟悬崖勒马了呢。
就在魏半山暗暗自责的时候,就见长房魏平阳气急败坏的跑进来,“父亲,不好了!”
魏半山眉头跳了跳。
重重的顿了顿拐杖,斥责道:“也快是知天命的人了,怎的如此浮躁,我平时都白教导你了?只要不是金人打进襄阳城,再大的事也休得慌张!”
就算金人打进襄阳城又怎样,作为本地望族,金人占城之后不一样得好好对待。
魏平阳低头喏喏认错,待老爷子平息了怒气后,才道:“父亲,刚才听得人说,今儿个不知从哪里流传了开来,说疏柳和人私奔了……”
魏半山愣住了,“是谁在说?”
魏平阳苦恼的道:“都在说,大街小巷都议论着呐。”
魏半山反而不急了,脑海里飞速转动,难道是甄士德和黄斐弘的手笔?
仔细一想,又觉不对。
下午和甄士德一番谈话,自己可以肯定,这俩腌臜货是求财。
如果他俩来这一手,将这件事揭晓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又怎么来威胁自己,自断财路?
如果不是甄士德和黄斐弘,那么又是谁呢?
是长门和魏族一直有矛盾的丁家?还是素有襄阳小魏族的黄家?
丁家那老头子虽然一直和自己不对付,但那家伙素来耿直,做事光明磊落,应该不至于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来。
而黄家的话,貌似也不可能。
黄二郎那小儿子去岁被薤山的土匪绑了去,还是自己出面帮他赎回来的。
他要是做出这种背恩负义的事来,黄家今后也别想在襄阳立足了。
魏半山想不明白。
究竟是谁在背后捅魏家的刀子?
不知怎的,魏半山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似乎是有人想抓住疏柳私奔的事情大做文章,但其目的却又让人茫然。
甄士德和黄斐弘是求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