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的日子过得有些无奈。
棋子都已落下,接下来就看魏族那位老爷子的了。
反正朱文修已经钻进套子。
只是作为知县,李凤梧感觉很忧伤啊……襄阳治安颇好,但尼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不少。
作为知县,各种刑事大案要处理,小案件也不敢疏忽。
毕竟是第一次执政一县。
总想着竭尽全力做好分内的事情,是以但凡有新案件上来,李凤梧总是不顾甄士德的劝告,一概亲力亲为,力争打造出一个人人交口称赞的微笑知县。
这其实是那后世记忆在作祟。
毕竟有着人人平等的观念,当了知县也觉得好像自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不知不觉就影响了李凤梧的心态。
好在没有击鼓鸣冤,让咱们的大宋雏凤轻松不少。
击鼓鸣冤是包黑子那货搞出来的事情,原意是让民间冤屈之人有途径申诉,可到了后来就变味了。
最早,若是鸣冤鼓响,对任内官僚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有人鸣冤,说明你们这人官当的不合格啊。
到得后来,又有了变化。
击鼓鸣冤作为法律的最后一道屏障,往往也是有代价的。
鸣冤鼓响之后,官老爷们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不论对错,先打原告二十杀威棒,以警告群众不得滥用司法资源。
也就是说不管你再穷,只要舍得这顿毒打,才能受到司法保障。
在这最后一个屏障下,许多老百姓申冤的过程中死在了这一环节,大大减轻了县老爷的审案劳累。
后来被推广开来,用途只是减轻县老爷审案劳累,手段异常残忍,现场通常是打到血肉横飞,惨不忍睹……能活下来的也只是少数。
不过没人击鼓鸣冤,不代表没案子啊。
这不,咱们的新科探花郎、知县大老爷上午就处理了好几起案件。
长门做胭脂生意的赵掌柜欠隔壁做金银首饰生意的李掌柜三百贯,三年了还不还,李凤梧大笔一挥,不还就拿货抵账,拿三倍货物到夜色上打折出售,卖够三百贯为止。
赵掌柜的二话不说,很快就让老婆拿了三百贯会子来,一点也不含糊,显然不是没钱,是不想还。
东门杜家儿媳妇和小叔子通奸案,这本来是个案子,结果一审问,才发现是二儿子疑心病重,无中生有的事情。
文昌庙后面的赵老三家的猪掉了,府学教授家的丫鬟偷了主母的首饰……
尽是些鸡毛蒜皮事。
李凤梧那个无奈啊,这尼玛都怎么出政绩啊?
好在傍晚时分,匆忙赶来的甄士德带来了好消息,“李知县,妥了!”
李凤梧其时正在吃晚饭。
抬头笑道:“甄主簿吃了没,要不一起?都是些家常菜饭,适合下酒。”
甄士德受宠若惊,慌不迭道:“吃了吃了。”却言不由衷的咽了口口水。
李凤梧给了朱唤儿一个眼神示意。
朱唤儿立即起身去吩咐厨娘备一副碗筷过来,又再炒了两个下酒菜,然后她自己则端上了碗筷,和李巨鹿一起离开了主桌。
在南宋,奴仆和丫鬟可没那么好待遇,能和主人一起吃饭。
若是寻常时分,朱唤儿和李巨鹿倒是和李凤梧一桌,不过此时有外人,自然要顾忌着点。
甄士德确实有些意外。
最早以为朱唤儿是知县大人的小妾,后来接触多了,才知晓只是个女婢,那李巨鹿也只是个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