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论李凤梧能否在两位皇子的夹缝中求生,去了临安,在那口大染缸里,哪还能醉心学问,这建康雏凤怕是要折翅。
李凤梧真是不明白,周必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举荐自己去临安。
按照自己的计划,应该是要等春闱时才去临安,没有功名在身,去临安就是找死。
建康是陪都,府学文宣王庙是天下学术之地,不比临安官学差,有贡举场所,地方举办的秋闱在建康文宣王庙举行,只有礼部举行的春闱才在临安举行。
自己秋闱可以在建康参加,只有春闱和殿试才去临安。
甚至于在南宋朝上,也曾出现过一科两春闱的事情:即礼部春闱,临安是一个贡举场所,建康也作为贡举场所。
李凤梧记得后世记忆里似乎有这个野史资料记载。
当然,这个事情有点不确定,李凤梧只是隐约觉得而已,事实上他确实记错了,春闱这等国家抡才大典,一般是不会让陪都也举行的,全部都得到京城……南宋的京城自然是临安。
春闱之后就是殿试,建康若是也有春闱,殿试能赶上么?
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好了,赵昚旨意宣自己,岂敢抗旨……我李凤梧又不是王安石,现在哪敢抗旨,这一去临安,鬼知道还能不能参加秋闱和春闱。
特么的等老子以后有名了,老子天天抗旨给你赵昚看看!
老子也要像王安石一样当个抗旨专业户。
等等……李凤梧猛然想起什么,貌似咱大宋抗旨不杀头啊,搞不好还能得个不为权贵摧眉折腰的清名啊,没准还能成为清士名流啊……
正在李凤梧东想西想间,曹崇又拿出另外一封信,“这是子充兄托我交付于你的,想必是有些嘱托。”
曹崇和杨迈先行进明德堂。
李凤梧拆开来信,细读之后冒了一头的冷汗,卧槽,这特么也太坑人了,赵昚有你这么玩儿的么,你特么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特么一无功无名的士子,你让我去参加宋金和谈?
这特么就是让我去死啊!
虽然到了临安赵昚会象征性的给我封个什么官,但这特么的宋金和谈,讨好了你就和金国谈不下来,和金国谈下来又讨不好你。
况且,就算最后讨好了你又和金国谈好了……但特么没准就要青史留名啊。
当然是臭名。
这种事别说自己,礼部那一群官员之中哪个不是这么想的,谁特么愿意使金国和谈啊,一个不好这辈子的仕途都完了。
李凤梧擦了一把冷汗,周必大信里有一句话倒是坚定了李凤梧抗旨的心意:战事初定,正当是勤苦求学之时,汝当自知轻重。
这句话是不是也在暗示自己,以此为借口抗旨?
李凤梧思忖良久,觉得这事自己一个人决定不下来,毕竟是抗旨的大事,还得找叔公张浚和老师陆游商讨一下。
收好书信,在明德堂听曹崇讲解学术,又讨教一番,之后去找林思聪和其他教习先生求教,中午时分,李凤梧准备回府,下午去拜访叔公张浚和老师陆游,却被杨迈喊住。
“李兄,不知是否有空,些许时日不见,不如到寒舍小酌几杯?”
李凤梧心里有事,不是很想去,况且自己的肩伤并没有痊愈完,伤筋动骨一百天,因此不怎么敢喝酒,却不料杨迈挤眉弄眼,“倒是有个熟人儿想见李兄呐。”
熟人?
李凤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府自己有什么熟人,“谁?”
杨迈一把拉起李凤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