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不屑的哂笑,“难道李太中有这个德行?”
这话有点诛心了。
当然,也有点耍无赖。
李凤梧对官家行礼,“官家明鉴,臣绝无此逆心。”
赵惇冷哼了一声。
汤思退不屑的道:“李太中之心,让人无以猜度,你说恭王殿下没有这个德行,这种污水岂可随意秽之,殿中之人岂不知恭王殿下之德行,李太中之言,是说我等皆愚钝了?”
这是要把李凤梧树立到所有人面前为敌。
李凤梧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笑道:“下官没有这么说过。”
顿了一下,忽然严厉的道:“储君者,天下表率也,恭王殿下若是为储君,当一身清白,不惧惑众谣言,如果真是德行所至,那么臣想问一句。”
李凤梧没有看赵惇,而是看赵昚,接下里的话宛若惊雷。
“臣想问一句,官家至孝重情,庄文太子之薨伤情殇性,然岂无邪也?”
此话一出,垂拱殿顿时落针可闻。
赵惇的脸色凝滞了刹那。
赵昚的脸色也刹那凝滞,旋即醒悟过来,顿时惊得不要不要的。
其余人众,包括汤思退,都吓了一大跳。
汤思退更是喝道:“大胆,竟敢拿故太子说事,李太中,你如此蔑视亡储,当剥士大夫而秋斩之!”
李凤梧不屑的乜了一眼汤思退,这才对官家赵昚说道:“且说一事,当年臣于建康,未起于仕途,拜访过叔公张浚回府,却路遇行刺,不知道此事,管家可有耳闻,皇城司应有备案的罢。”
这种陈谷子烂芝麻事情,以当时李凤梧的身份地位,当然不可能被皇城司备案。
不过后来赵昚仔细调查李凤梧的时候,也更确定了这件事。
而且这件事在当时确实惊动了临安,是以赵昚不可能不知道。
垂拱殿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包括魏杞、张杓和蒋芾,更甚于当时的相公史浩也知道,毕竟三王钦差建康的事情,在当时的临安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临安士子李凤梧遇刺的事情,恰好是在赵惇、赵愭、赵昚一家子和李凤梧争夺耶律弥勒的节骨眼上。
这种事想不知道都难。
史浩适时说了一句,“臣也有印象,似乎确有此事,当时还是魏公的虞侯张拭带着人,救了李太中一命。”
连帝师史浩都这么说了,谁也无法忽视这事。
赵昚只好微微颔首,“确有此事,不知道卿提起此事,于惇儿的立储有何关系?”
李凤梧心里松了口气。
尼玛,就怕你们不承认。
如果赵昚和汤思退等人不承认,自己还得费劲心血让他们承认,这又是个麻烦事情——只是没料到,竟然是帝师史浩来为自己佐证。
这倒是个极好的开端。
有了这件事做铺垫,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所说的话将更有可信度,况且自己并不是空口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