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桑春花知道,自家这个原本腼腆的侄女,其实尽得大伯哥的真传,那一手医术还是非常不错的。
吃完早饭,杜娟背着竹箩跟着桑小虹,两人打着雨伞向大队小学走去。
路上偶然见到个大队社员,也都是行色匆匆。
“你说就这么让小娟自己去,到底行不行?”桑春花收拾着碗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以为我不想陪着一起去吗,这不是怕人多,目标太大反而不好吗?”杜德旺拿着砍刀,利索的劈着竹篾,只是那些竹篾看上去粗粗细细的腻不均匀了。
老两口在家里着实为杜娟这次的认亲行动担心着,这要是搁以前,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这不得摆上几桌以示庆贺,哪像现在,搞的跟地下|党接头似的,腻弊屈了。
“小娟,真不用我陪着你过去?”桑小虹不放心的又问了遍。
在她心里一个人的改变,尤其在本性方面,哪能这么容易。不是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流传这多久的老话,是没有道理的吗?
杜娟心里好笑着,家人的关心她是感同身受,但太关心了,反而让她心惴惴。
“二嫂,不用了,你还是赶紧去上课吧。”杜娟只能笑着摇摇头,“我一个人目标小些,万一碰到个什么人,也好解释,你不用担心我。”
桑小虹纠结了会,看杜娟脸上仍是一脸坚持自己去的样子,她只得又多交代了几句,才施施然的去上课。
杜娟背着竹箩,先用神识扫了下后面的那一排平屋,除了一间屋里躺着个人外,其余几间的人都没在,可能都去劳作了,那么此时正是她行动的最佳时机。
也是怪杜德旺他们,只一心担心着杜娟,尽然忘了告诉她哪间屋里住着苗东青,这还真是关心则乱了。
“笃笃笃……”
“谁啊?门没关。”
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明显是发烧后嗓子发炎的症状。
杜娟没回话,只是轻轻的推开单薄的木门。
屋子不大,摆下三张单人床后,几乎都没了站脚的地儿。但床铺、地上都收拾的挺干净,哪怕是几件脏衣服都一起堆在木盆里,塞在床底下,可能是早上出工,还没来的及清洗。
外面下着雨,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靠着小窗子照进来的那丝光线,显得更加昏暗。
苗东青听到声音,微抬起头,这一看就把他激动的老泪纵横。
“东珠,妹妹,是你吗?你怎么才来看哥哥啊,哥哥找你找的好苦啊……呜呜……哥哥真怕到死也没能找到你,你知道吗?爹娘走了,他们带着遗憾走了。临走前还声声念念的嘱咐我们哥几个,一定要找到你。找到你后,让你去他们的坟前烧柱香,让他们在下面也好安心……”
苗东青絮絮叨叨的边哭边说的讲了一大堆,杜娟始终没出声打断。她知道眼前这位头发花白,肤色暗淡无光的老人,心里憋着许多话,让他这么痛快的说出来不但对他的身体没坏处,还能舒畅心情。这心里一舒畅这不管是身上还是心里的病就都能好。
但也不能让对方这么无限制的哭下去,少哭益身多哭就伤身了。
于是,杜娟把背箩放下,拿起苗东青床底下的一个看上去相对完好的陶瓷脸盆,去外面打了盆水,又往里兑了些热水,拧了把毛巾,递给对方。
“擦一下吧。”
痛哭了一翻,苗东青觉得心里头松快了不少,也知道自己刚刚认错了人。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在自己刚见面的外甥女面前失态,也不算什么太丢人的事吧?苗东青用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