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崇光大惊道:“恭之,你这是何意?”
知县王勋乃是王羲之后人,平常以高风亮节自诩,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属下居民的事情,现在也知道军情紧急,但是又不愿违背了自己当官的原则,就想弃官而去,远离这种麻烦。
同时,他也清楚,即使他愿意帮助这些人收集粮食,也不可能收集到四万石之巨!整个羊朔县才不过二万户人口,平均每户能收一石就不错了。
看向军门愤怒地瞪着他,李鸿章也疑惑地看着他,他只好解释了一下,目前每户人家的存粮平均不会超过一石。这些粮食如果收上来,他们自己就会饿死。
“他们每户一年至少要吃掉二三十石吧?”李鸿章疑惑未解,不禁问道。“怎么还不能先匀出几石来,我们要付给他们粮价的,是吧?”
“李大人,你说的是不错,可是我们这里绝大多数居民不是农户,而是商人、作坊工人、船户,大家不会把粮食在年初先准备好,够一年吃的;而是随时到粮食商行购买,所以每户不会多于一个月的余粮。
“而那些粮行呢,也是一样,他们不愿意、也没有能力囤积太多,而是随时进货、随时出售的。
“不但民户手里没有多少粮食,就是粮行也是一样。四万石是绝对无法征集足数的。我做不到,愧对这个职位,只好辞职。”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相信王知县说的句句是实,看来四万是无法实现的。
“那么,依你看,最大限度能收多少?先不要考虑你的属民吃饭问题,那是随后再解决的事情,现在军粮是最要紧的。”劳崇光问道。
王知县沉吟了半晌,最后勉强地说:“二万石顶天了,总得给他们留一口饭活命吧。”
劳崇光一咬牙:“三万石!一粒不能少。吃饭的问题我来想办法。即使让他们饿几天,也要把军粮凑够。”
王知县一脸绝望,张了张嘴还要再说,劳崇光一挥手:“就这样定了,赶紧去办理吧。”
王知县别无他法,只好告辞:“谢谢抚台大人!卑职尽力去做!”说罢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又被劳巡抚叫住:“把你乌纱帽带走。记住: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办到;否则就不是把帽子送回来那样简单了,连脑袋一起送来。”
这回王知县连辨别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是躬身一礼:“知道了。”转身出去了。
向荣向劳崇光一伸大拇指,赞道:“还是老哥利害,这地方官不给他点厉害的瞧瞧,是决不会好好支援我们的!”
劳崇光这时又恢复了愁眉苦脸的神情,叹了一口气说:“我认为王知县说的确实是实情。收集三万石也会遇到很大困难。向军门,我建议你派出足够的兵力跟着王知县,收上来的军粮马上保护起来。再也不能发生什么闪失了。”
向军门一听有理,马上就去安排。
“李协办,我也告一会假,我要安排我的副官马上回去一趟,从别处往这里调粮,不能真的发生饿死人事件。”
李鸿章点头赞同,这老官场果然都想得周到,值得学习。
劳崇光刚走,鹰潜悄悄来到了李鸿章跟前,向他低声报告:“光州的隐鹰馆回信,他们已经联系上了彭玉麟,正在为他做隐蔽出航的准备。”
李鸿章点点头,说:“我还没有收到玉麟的回音,一般来说,他是要等到有了出发的准确日期以后才回信的。”接着又问道:“北经总部有什么回复?”
“这是我要汇报的第二件事。我大哥、也就是总馆长鹰扬,今天回信了。他要再派一百只靴雕来这里帮忙。同时,还要从光州、瑚南、瑚北等地抽调高手来援,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