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苏就不一样了,江苏财团中,首屈一指的盐商,其次是银行,但银行不同于浙江的银行,那些银行都是政府的,像是兴业银行,浙江开发银行、四明银行等等,都是财团说了算,而江苏人办的银行,规模虽然比浙江的要大,但说白了,他们就是一个掌柜的,这银行还是属于政府。您要是当上了江苏的督军,局面就要好控制的多。”
“不一样的是,张謇是前清的状元,在江苏商人中,地位是首屈一指的。当年张謇和盛宣怀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被誉为南北财神,但是大帅您不要忘了,大生纱厂可不是名办的纱厂,这家纱厂是拥有官办的股份的,而只要控制了张謇,加上他手上也有盐田,江苏的盐政控制起来就不难……”
卢永祥心中像是猫爪子挠心似的难受,说来说去,浙江地面上的官绅,对于督军府来说,都是刁民。
动又动不得,背后有洋人撑腰;而江苏地面上的官绅,只要明面上他是浙江督军,就能说一不二,成为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可他还是不放心,还是因为袁世凯时期的‘善后大借款’,五国银行团控制了南北两个最大的盐市,北方的芦盐,还有就是江苏的苏盐。已经吃在洋人嘴里的东西,他们会安安分分的吐出来?
卢永祥的双手拄着马鞭的末梢,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是个急性子:“可盐税都让洋人控制着,让他们吐出来,能善罢甘休吗?”
陆翰见卢永祥心里头活络了,加紧道:“不敢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可是打听清楚了,洋人虽说控制了盐税,但是一来征税困难,逃税普遍。二来就比较关键了,洋人用的人,也只能是民国的人,只要按照条约,每年收到的钱不少,就可以了。但是您想啊,这权利再大,也架不住手下的人阳奉阴违,糊弄顶头上司吧?而来监管盐税的洋人呢?喂饱了,税不少,他们那里会在意?”
“你是说,我们把事情捅出去?”卢永祥心里头一紧,顿时有点心虚起来。
这年头,被洋人打怕了,也不是真的不敢跟洋人打一场,而是各地的军阀底气不足。加上很多命脉,税收都控制在洋人的手中,这就要命了,打仗没钱,还打什么仗?
陆翰一拍大腿,懊恼道:“大帅,您这么还闹糊涂呢?盐税的事情,只要我们处理好了,到时候上上下下谁不念着您的好?曹大帅就是对您兵指江苏心有不满,这怨气也不过是发顿牢骚而已。”
卢永祥急了,打断道:“贤弟,你以为洋人会给我们面子?”
“大帅,不是我们出面去说,而是江浙财团捅破这层窗户纸。” 陆翰故作高深的笑着:“反正前前后后,他们得到了好处,而浙江财团冒这么大的危险,最后得到是拿下浙江的军政大权,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再说了,甜头要是不大,这生意能成吗?”
卢永祥目光怔怔的看着门厅的方向,良久,这才像是下决心似的,点头道:“就按贤弟的意思,但事先不给一点甜头,恐怕浙江财团也不是好糊弄的。”
“大帅,您不用糊弄浙江财团,真要和朱葆三和虞洽卿,这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打交道,恐怕最后还让人得了便宜卖乖。您只要能够糊弄住了王家的哪位大少爷,就事就多半有希望。” 陆翰神秘一笑,显得信心十足。
在他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
虽说段宏业和卢筱嘉的口中,把王学谦的能耐传的神乎其神,在陆翰这样的谋士来说,不过是小孩子见到成年人,感到一丝的无力罢了。
“贤弟的意思?”
“如今这世道,给出去的东西,对方要能守得住,才是真的给。要是守卫不住,这是家门不幸,养了一个败家玩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