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对于皖系来说,最后留下的也只能是远在浙江的卢永祥,和他的新浙军。
但卢永祥一直以来都是听调不听宣,成为中流砥柱之后,是否会反客为主,取代段祺瑞成为皖系的新统治者,都说不好。在这种情况下,段宏业怎么还敢摆出一副大公子的派头,在督军府耀武扬威的耍脾气,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王道。
可卢永祥根本就没有让段宏业离开的打算,冷着脸,表情肃穆道:“宏业,我现在说的话,今后将不会改变。如果违背,将受万箭穿死之苦!”
“卢叔,万万不可开这种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卢永祥颇为不悦的双眼瞪着段宏业,从军三十年,他虽然这辈子没有打过尸山血海的苦战,但是长久在兵营中养成的彪悍之气,却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萧杀的气息,在三个人中间弥漫,段宏业甚至心惊,下一刻,卢永祥是否会拔刀在手?
“宏业,我和你父亲相交20多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卢某粗鄙,只能在军中混迹,而你父亲大才,胸中有沟壑,不是我等草莽之人能比拟的。”
“叔父言重了。”
“听我说下去。”卢永祥似乎根本就没打算停下来,反而继续说:“我等以段兄为首,并非其他原因,而是实在不如。不管今后如何,卢某再次起誓,自始至终将以段祺瑞为首是瞻,不离不弃。”
“叔父大义,小子……”
段宏业的感动多少是有些装出来的,可惜他挤不出几滴眼泪,不然就更应景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喉咙间有些哽咽,想不到父亲竟然有这么强大的魅力。可惜,他的志向不在从政,对于军队更是避而远之。
卢永祥挥手打断了段宏业的感慨,气势汹汹的说:“所以,宏业,你我两家虽然是世交,但是不分彼此,而我辈军人,更是喜欢直来直去,错了,大可直接说出来,不用顾忌个人的面子。当然,你也有这个权利。当面指出我的错处。”
“这个?”
“说!”
段宏业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卢永祥,他也怕这老家伙糊弄自己,但是见卢永祥面色凝重,根本就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才无奈道:“小嘉,其实叔父也有他的难处,而王学谦一也没错。”
“他怎么可能没错,言而无信……”卢筱嘉不服道。
“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卢永祥大声责骂。
见卢筱嘉不服气的张了张嘴。段宏业也知道,有些话必须要说透了,要不是他也觉得王学谦的做法,天经地义,按照平时的脾气,早就帮着卢筱嘉说话了,也不用在王公馆,陪着小心,练练对王学谦说抱歉的话。
“其实叔父大概也知道,当年周凤岐在宁波闹独立。没有成功。原因就是他根本就没有财团的支持。或者说,宁绍财团早就看出来,周凤岐的野心。他不过是想要把宁绍财团拉下水,成为他政治博弈的筹码,商人都是精明的,哪会看不出周凤岐的小心思。”
停顿了一下,段宏业偷偷看了一眼卢永祥,见其暗暗颔首,这才心头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说:“而这次宁波设市。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商团希望控制宁波,或许有商业的目的在里面,王学谦更是举债建造沪杭甬铁路南段,加上港口海运。显然是准备打造一个新城市,聚集更大的能量,但这些我们都阻止不了。因为叔父不得不仰仗宁绍财团,才能苦苦维持浙江的统治。”
“我就知道,商人都是靠不住的。”卢筱嘉气咻咻的道。
段宏业却说:“小嘉,其实你也错了。失信于人的不是王学谦。而是……叔父。”
“怎么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