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一辆汽车,看大少爷在上海滩那么大的谱,来宁波也不见他买汽车。
当然,王老爷要在宁波当官,当然有一辆汽车体面,出门也方便。可架不住钱袋子一天天的瘪了下去,平白的让人心慌不是?
“恐怕凑合也难了。老爷您忘了,立冬之后就结一年的工钱,家里的长工、老妈子、丫鬟、花匠是一笔开支。这是远的,近的还有这迎来送往的朋友,往来置办的酒席礼品,都不能省下来。早年间,宁波城里的铺子都卖了出去,抵账了……”
“这我知道。”王鸿荣果断的打断了管家的多嘴,宁波城的铺子卖掉,还不是他生意失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糊涂账……这是王老爷最为忌讳的,怎么能多嘴?
王福安见老爷不高兴,忙诚惶诚恐道:“老奴多嘴了。可眼下账上就只有500大洋了,这点钱要是省着点花,估计能维持到老爷拿薪水……”
王老爷是靠着薪水过日子的人吗?果断打断道:“薪水才几个钱?别指望了,说点别的。”
“要不然在城里还有一处宅院没人住,要不先借出去……”原本王福安想说卖的,可见王鸿荣脸色铁青,就没敢说出口,果断改了一个字,但也把王鸿荣气的够呛。摆手道:“王家什么时候好要靠着租赁房屋过日子了?我丢不起这个脸。”
王福安掰开了,揉碎了,一项一项的和王鸿荣说道,这下子,把这位从来没有操心过过日子钱的王老爷难住了。良久才从红口白牙之中蹦出一句话来:“我那压箱底的私房钱呢?”
王福安一手捂着脸,心说:“您老还惦记着您那私房钱呢?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您老还记得住?”
没办法,谁让王福安是仆人管家的身份,而王鸿荣是老爷呢?只能再一次提醒道:“老爷,您忘记了,三个月前,您那笔在兴业银行的私房钱,不都让我去上海的英租界买了花园洋房,留给少爷了吗?”
“啊!这就花了?”
“这笔钱还不够,是拆借了一笔短期利息的款子,才置办下来的,这不。今天的‘夏租’一收上来,就还了钱,剩下不多了。”王福安倒是记的清楚,连账本都不用翻。就把钱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
说是说清楚了,可对于王鸿荣来说,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借钱过日子?
他这么大一个财主,刚刚收完夏租,就开始借钱过日子?像话吗?
王鸿荣知道他的儿子很有钱。一口气能甩出几百万的,在民国也不多见。可是老子向儿子要钱,说出去不好听,也抹不开脸不是?这可不是赡养老人,才需要儿子出钱。在豪门大族之中,分家之前,家里头财政都是老人管,哪里管钱的向不管钱的借钱的道理?
不过王福安给老爷出了一个计策,这不,宁波临时市政府已经成立了。
王鸿荣当选副市长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这送礼的,肯定排着队的想要来朱家,王家探探风。这时候,只要王家的大门不关,还不财源滚滚而来?
可没曾想,王福安的话,一下子激怒了王老爷 ,板着脸,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个杀才,老爷我当初的官声是一等一的清廉。这回想着给家乡父老办事,倒做起了贪官。这不是等着让家乡父老,说你老爷我不仁不义,被人戳脊梁骨吗?”再说了。王鸿荣还有一点不好意思说,他不过是一个副的市长,正的是朱葆三。
想到这里,王鸿荣要说不怨儿子没有提前给他通气,让他错失了大好的机会。
虽说,不管从威望。还是人脉的梳理,他都无法和朱葆三相比,但也不至于连这个副市长的头衔,都差点没有机会拿到。
真要走到了那一步,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