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
“老弟就别客气了,你我年纪相当……”
越说越离谱了,王学谦勃然变色道:“不想当。”
“想我陈光甫和老弟这般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王学谦眼神飘忽不定,心里却在嘀咕:“我得叫打酱油的那个‘大舅子’。”
“又是同辈中人!”
“不同辈!”
“那笔款子……”
“钱的事情不着急谈。”
“老弟,爽快人啊!”
……
两人僵持不下,陈光甫也是纳闷不已,这话说得,讨债的比欠账的还要客气,这话这么说的。眼神不由的亲近了不少,赞许不已。要是这年头,要账的都如同王学谦这般知书达理,他也不会被弄得焦头烂额了。
虽然陈光甫兴致颇浓,但是王学谦显然还是顾虑重重,不太配合。
至少,他是不敢叫陈光甫‘老哥’的。
不过两人的谈话倒是近亲了很多,反而少了陌生感之后,说话也投机了起来。王学谦见时机不错,才开口问道:“陈叔,听说您和余姚王家是亲家,为什么如此困难的时候,不向王家开口呢?”
陈光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起来,良久,才长叹一口气道:“不瞒老弟笑话,王家和陈家的婚约,本来是陈家高攀。而王家独子出国十年杳无音讯,原本以为是……哎呀,不说了。”
“可是我听说王家公子已经回国了。两家通家之好,何愁着几笔小款子把陈叔愁成这样?”
陈光甫苦笑道:“我也知道已经回国快一年了,但是他不登门,显然王家人已经认为陈家配不上王家。陈某人虽然不才,但也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阿谀奉承之辈,如果银行蒸蒸日上,陈某人到也有这个心思,可眼下上海这么一闹,不少银行都是收缩银根,日子都不太好过,这时候等上门,显然会被人看轻贱了,陈某人倒是没什么,可是我女儿性子弱,恐怕不适合豪门的大妇,在下是于心不忍啊!”
这些心里话,就是陈光甫在家里人面前也不会说的,可是对着一个外人,却能够毫无芥蒂的说出来。
当然,对于王学谦来说,他原本对陈光甫毫无印象,可这一席话,却字字透着浓厚的父爱,让他敬佩不已。
王学谦知道,一旦陈婉怡下楼,他的身份就要被戳穿。所以,这顿晚饭是说什么也不会留下来吃的,王学谦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不过眼下就是银行困难之际,陈叔难道就不知道王家是捷径吗?”
“此事休要再提。”
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陈光甫心头不悦,王学谦的来意已经让陈光甫产生了不少怀疑。
恰巧,王学谦也准备离开陈家了,不过他并没有以一个债主的身份,而是临时编了一个身份,对陈光甫开口道:“陈叔,其实我不是徐经理的人,我来是有一件事来通知您。”
“什么事。”
陈光甫突然谨慎的看着王学谦,心中暗暗懊恼,原来他认错人了。对王学谦也就多了一份忌惮的心思。之所以没有动手赶人,那是因为出于良好的教育,他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王学谦抱歉的笑了笑:“是这样的,民国政府和英国人的谈判已经快结束了,就差在燕京的签字了。而上海和北方京津两地获得好处,不外乎是收回了盐税和北方四省的中央税。不过英国人要求,税收必须要通过商业银行结算,防止腐败产生。所以,京津两地和上海的银行都将有机会获得部分中央税和盐税的结算。银行公会的宋汉章,宋会长让我来通知您,后天上午,国行大楼的会议厅有一次重要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