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杀身成仁的信念,当初从南洋偷偷的潜入燕京,就是为了杀摄政王,载沣。
失手被擒的时候,还显示出高人一等的气节,甚至不惜把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在大牢里等死的那段日子,他变了,变得优柔寡断,甚至自暴自弃。不过,汪兆铭自己掩饰的很好,他想要破坏曹锟的选举,并非是因为曹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是反对曹锟贿选,而是他已经认定‘国党’在这次选举注定会一败涂地。
与其失去支持者和舆论,还不如把整个选举都毁掉。
至少在他从广州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受到过上面的面授机宜,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一定不能让曹锟当选总统。即便因为无法抗拒的力量,也要想尽办法搞臭曹锟。
汪兆铭也觉得这样做很难,但是他别无选择。
“……大家都是民心所向,是每一个拥有合法选举资格的公民推选出来的民意代表,是代表着广大百姓最大的心愿。一旦做出了违背民意的事来……”
汪兆铭善于演讲,但是在国会的演讲,却让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处处受到牵制的难受。就算是在燕京的街道上,他说起来也不用忌讳这些,那些。
可问题是,底下的议员们,大部分都是拿了钱了的。
而且还是曹锟送的钱,汪兆铭要说贿选,在其他地方都合适,可是在国会,面对五百多贿选的既得利益者,他甚至担心一旦捅破这个面皮,他会被愤怒的议员们,活剐了。
“嗯哼!”
汪兆铭有些词穷,大道理谁都会说,这里是国会。除了那些军阀之外,大部分的国会议员,都是博学之士。
嘴皮子比他利索的也不在少数,汪兆铭恼怒于身后的那声装腔作势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路。
回头想要呵斥两句,却惊讶的发现,他身后站着的是曹锟。
这家伙不是多清净去了吗?
汪兆铭还没有回过神来,曹锟就站在议长的位置,其实就是整个主席台的中心位置。开口道:“诸位,由于几位议员来京之后水土不服,偶感风寒,总人数已经不足召开选举总统的法定人数。但是兄弟要给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其中三位议员将抱病参加选举,这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
“诸位,为了感谢这三位抱病参加选举的议员,有谁要和我一起去迎接的吗?”
曹锟不在强求,反而大刀阔斧的迈着军中的步伐。议员们也识趣的让开了一条道路,随后不少议员跟着出去迎接。
黄楚九下车的时候,确实吓的一哆嗦,虽然他做不到数百议员迎接的场面,但是在太阳底下。足足有百十议员,翘首以盼的样子。仿佛自己已经不是上海滩那个奸商药店老板,而是一个大人物呐!
“黄议员,辛苦了!”
“曹大帅,诸位同僚,黄某汗颜啊!”
“应该的,应该的。”
相比那两个被‘仙人跳’绑票的倒霉蛋,黄楚九虽然红光满面,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但是他穿着协和医院的病号服是做不了假的。还有身上的福尔马林药水。有人要是说他装病,确实无人会相信。
曹锟终于刻意放下了悬着的心,迎接完人之后,立刻就让国会清点议员人数。
确认已经超过了法定选举人数,吴景濂这位议长,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宣布选举开始。
半个多小时之后,收集上来所有的选票。
由议长吴景濂,还有各方代表等六人组成了核查小组,开始当场验票。吴景濂唱票。
曹锟,一票。
孙文,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