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上海道上的大哥大,老黄最近很忙。忙到了身体都有些发虚的地步,但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请自来的登门了。
脸倒是比以前白了一些,唯独脸上的麻子比以前更加的突兀,显著了起来,就像是一张放在火塘中烘烤的黑芝麻烧饼,被熏烤成了微微的小麦色,相比之前,顺眼多了。
此时此刻,他正捶胸顿足地在王学谦的面前控诉,所有的台词就是王学谦没把他当朋友。
“子高,你不把黄某当朋友啊!心寒啊!”
黄金荣从小就喜欢看戏,平日里没事就去戏台子看戏,当然做戏的水准更高。虽然明知道他说得是假的,可王学谦的心中还是生不出一点起来,换一个人,估计也一样。
不过毕竟年纪大了一点,腿脚有些虚脱,做戏的成分太过了一点,动作有些夸张之后,脚步凌乱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让主人担心,这家伙会不会一脑袋撞在和他直线的壁炉上,来一个血溅当场。
呼噜噜……
黄金荣一口气将蓄满的一壶茶水一口嘬干,眼珠子有些懊恼的顺手辅助了手边的家具。摆摆手无奈道:“最近补的有些过头了,嘴巴干。”说完,将手中的茶壶递给了女佣。
“黄老哥,你可误会我了,我没有跟你打招呼,是知道你一定认我这个朋友,所以先找了哈同先生,要是他同意了,两块地就合在一起使用,要是不同意,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兄弟要用,他敢不给,反了他了!”
黄金荣也就在背后说说这些涨气势的话,真要哈同站在他面前,看他看不敢这样说。说话间,黄金荣从兜里摸出一张地契。甩在茶几上:“别跟我谈钱,谈钱我和谁急!”
黄金荣自来熟的性格,还带着一种江湖人的匪气,这让王学谦的心头涌出一阵无奈的感觉。不过最近这家伙干什么。面孔白了不说,好像身子骨也出问题了?
按理说,最近的黄金荣生意兴隆,日子过的逍遥的不得了。
三鑫公司的生意他彻底丢给了杜月笙和金廷荪两人,他专心做起了地产交易所的生意。还真别说。上海的地价是一天一个价,蹭蹭的往上涨。而地产交易所后台硬,顶得住事,虽然手续费贵一点,但相比那些私人买卖,还是安全了不少。
上海的地产行业,炒地块的多,炒房子的多,就是开发的少。
这让一笔生意,能够在地产交易所内转悠好几个月。东西都没变,却能转手好几次,甚至十几次。
正当生意一直是黄继荣梦寐以求的,当初舔着脸去和宁波商会的虞洽卿等人去攀交情,对方也没有给他这等实惠。加上手下杜月笙,成长起来太快,有种要脱离他控制的迹象,才让黄继荣那段日子里有点心气低沉。
可才没多少日子不见,黄金荣一扫当日的颓废和谨慎的样子,反而豪放的像个土豪。
不过光有地契。他心头觉得好像少点什么,一转眼,瞪眼对黄公馆秘书,骆振忠喊道:“振忠。支票快拿出来!”
在骆振忠从皮包里拿出支票的时候,黄金荣还哼哼唧唧道:“这眼力界。”
虽说被老板埋怨了,当骆振忠心头还是想要笑出声来,五十万的花旗本票,谁拿了都能换成现洋。这可是真金白银啊!在黄公馆的时候,黄金荣写这张支票的时候。手都是发抖的,当时嘴角都要歪了,没办法心疼的。
黄金荣将本票气势汹汹的拍在茶几上,有种气势如虹的感觉,还一个劲的给自己贴金:“这钱都是干净的。”
钱,没什么干净不干净。
只是黄金荣最近觉得自己是一个正经生意人了,青帮那边的生意大部分都让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