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这教主方才睁开眼睛道:“匡左使,还是把你寻回来了。你三次过家门不入,我可都看在眼里。”
匡木文心中一顿,这教主竟有如神明一般知道他一共探访了三次日月教,便坦诚道:“教主既然知道我来,为何不早日将我擒住,非要等到此时?”
教主道:“擒住你并不是一件难事儿,但要弄清楚你的想法和行为背后的意义,却不容易。所以,总得给你三次机会,也给我三次机会。”
匡木文道:“教主打算如何处理我,我毫无怨言。”
教主轻皱眉头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你?”
匡木文道:“叛教乃大罪,自然重惩,死已经算轻的。”
教主道:“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何执意如此?”
匡木文道:“我为自己的所爱如此。”
教主道:“你的爱实在太过狭隘了,只爱一个具体的人不成其为大爱。你在教中难道还未悟出个中道理?”
匡木文道:“道理只有真正践行之时方才明白。如果连一个具体的人都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又如何去爱所有人,去爱整个世界?”
教主道:“看来你还是未习得教义中的精髓,以致心绪失宁,误入魔障了。”
匡木文道:“难道爱一个具体的人是魔障?”
教主道:“爱一个具体的人,会让我们失去自我,失去原本的性情和本来面目,这种激情的爱如何不是魔障?只有平静从容的爱才是真谛。”
匡木文还想再说什么,那教主做了个手势止住他道:“激情的爱会受时间空间和环境的影响,也许你可以保证此时此刻的互爱,却无法保证天长日久的互爱。这个道理在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诠释过。”
匡木文道:“我的亲历告诉我,激情的爱并不如教主所说。它是一种互相依偎的取暖,我中有她,她中有我。我们之于对方都是特别的存在。”
教主道:“特别的存在?这个世上只有神是特别的存在,永恒不朽的特别存在。你所说的特别的存在可以永恒吗?”
匡木文深思后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教主道:“你看,连这个基本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了,还说特别的存在。这种特别也不过是普通平庸而已。”
匡木文道:“至少在当下,这种特别的感受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教主叹了口气道:“人是要被救赎的生物,永远超越不了神。人有诸多罪孽和劣根性,你所体会到的特别不堪一击,不过是一种相互的利用而已。你需要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也恰好需要你。可时光在流转变化,这种需要和被需要的关系也在变化,你和她也在变化,周遭的环境也在变化。当你们再也无法从彼此身上获取到所需之时,也是这种特别走到尽头之时。人与人之间没有永恒不朽存在,只有人与神之间才存在永恒不朽。匡左使难道还不明白吗?”
匡木文摇摇头道:“至少现在的我还是不明白,我也不想再弄明白了。求教主给个痛快!”
教主走下来,轻轻地拍着匡木文的肩膀道:“每一个年轻人都有失足和想不明白的时候,我倘若因此就取了他们性命,岂不是会折损很多英才。所以,我不会杀你,反而要留住你,让你看看你那所谓的‘特别的存在’究竟是何面目。”
这教主虽说不杀他,但匡木文也未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儿,他隐隐约约觉得或许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也就是曾右使所说的生不如死。他看向一旁的曾右使,只见他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那教主道:“曾右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曾右使垂首道:“是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