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女神的母亲给她做了粗糙的包扎,梳洗装扮好之后再三叮嘱要忍住疼痛,不露痕迹,否则大祸降临。
谨记着母亲的话,活女神依旧如故,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位置上,接受民众的敬拜。
半个时辰过去了,活女神感觉自己的手臂仍在流血,因为粘粘湿感一直都在。当那些鲜血渗透出来的时候,活女神用另外一只手挡了一下,幸好衣服是鲜红色的,所以,即便渗透出来,也不甚明显。
不过当鲜血顺着手臂滑落到手上之时,一切都遮掩不住了。很快有民众发现活女神手上有血迹,大叫起来,“有祸事,有祸事儿,活女神手上流血了。”
一时间,整个寺庙都充斥着恐慌,僧侣也慌乱起来,一方面疏散人群,一方面去检查活女神的身体。
当袖子上卷之时,伤痕非常明显。那最德高望重的僧侣看了一眼活女神,摇摇头道:“不行了,他不能再当活女神了,必须立即重新挑选活女神。”
话音刚落,这女孩儿便“哇”地一声哭起来,一方面,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还是被人发现了伤口;另一方面,伤口实在太过疼痛,她的这份肉体上的痛感已经默默忍受了很久。
那僧侣对着孩子的母亲道:“这孩子已经无法再接替神在人间的职能,你带她回去吧。这里是一点银两,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好好治愈孩子手臂上的伤口。”
那妇人一听,也跟着哭了起来。之前的指望全部破灭,今后一家人要怎么生存都将是一个问题。以前吃穿住行有寺庙的供给,什么都不用愁,但现在一切都要自己来。
妇人咒骂道:“都是那只该死的猫,抓伤了我女儿。若不然,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这只猫要是让我再看到,一定不会放过她。”
僧侣劝慰道:“一切都是天意和神明的安排,无需如此,怪罪到一只猫身上。”
妇人从椅子上抱下自己的女儿,女孩儿的脚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停止了哭泣。她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脚踩大地,这种踏实感很快唤起她内心的欢愉,连伤口的痛苦也抵消不了这份欢愉。
女孩儿被母亲牵着回到房间,今天他们一家人就要收拾妥当,回到居住一年多的寺庙。女孩儿忽然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奖赏,再没有比回归自由自在的生活更加美妙的事情了。
如果她的母亲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责怪她,所以,那份喜悦,她只会深藏内心,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道与母亲听。
她突然很感谢那只抓伤自己的猫,那只猫简直就是上天派来解除一切限制和舒服的天使。没有这只猫,这种生活将一直持续到她第一次月经来潮之时。所有的童年和青春时期都将奉献给神明和寺庙。
只不过,她不知道这猫并不是平白无故而来,而是有人刻意放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蔚,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只要她想要办的事情,似乎没有办不到的。所以,当她得知活女神因为流血而无法再任职的时候,她暗暗窃喜,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阿蔚守在寺庙门口,看到那活女神已经换上普通装扮,被母亲牵着。这女孩儿恢复到日常的装束立即变了样子,没有了那份威严,多了几分灵气和秀美。
跟在母亲的后面,那女孩儿不住地回头看阿蔚,嘻嘻地笑着。这是阿蔚第一次见到这女孩儿的笑容。如此,阿蔚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丽和可爱。那高高端坐其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女孩儿根本算不得是个可爱之人。
阿蔚也对着那女孩儿嫣然一笑,眨眨眼。这种交流只属于孩子之间的纯真。那女孩儿的嬉笑仿佛在昭示着自己的自由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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