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依赖的鲁二牛居然负伤了。
街道边的一家商铺变成了临时指挥部和伤兵救护所,蒋浩然进入指挥部的时候,林珑正在帮他包扎,鲁二牛靠着柜台坐着,左边半个膀子露在外面,一脸惨白胸前背后全是血,看样子还伤得不轻。
看蒋浩然进来,鲁二牛一脸歉疚挣扎着准备起来,蒋浩然急忙制止,急问道:“伤得怎么样?”
林珑头也没抬抢答道:“步枪击中左锁骨下方,贯通伤,失血比较多。”
蒋浩然略微放心,只要没有伤到要害,性命基本无忧,又道:“怎么会打成这样,兵力悬殊并不是太大,应该是可以凿穿他们的防线冲过去的?”
蒋浩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敌我双方的兵力相等,伪军的战斗力和岛军岂是可以比拟的,而且岛军处守势,又早有防备,带着这群乌合之众谁有这个本事,当然,如果是南山独立军的任何一支部队,那又另当别论,以他们的彪悍可能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鲁二牛咬了咬牙,道:“总座,我们中计了,小鬼子东门的守卫超过大队编制,好在刚刚城外应该来了一支部队在策应我们,分散了小鬼子的一些兵力,不然他们早就朝我们碾压过来了,局势比现在看到的还要糟糕。”
“城外有部队策应我们?”蒋浩然皱起了眉头。
“对!”鲁二牛很肯定地回答道:“几分钟前,他们给敌人带来了一阵骚乱,但很快就被压制了,可以看出他们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蒋浩然灵光一闪,很快就想到了洪振山的微山湖游击队,心里顿时一苦,这下把他们也拖进来了。
现在说什么失算、后悔这些话已经太迟,唯有硬着头皮带着部队冲出去才是王道。
蒋浩然一声不吭,右手就朝鲁二牛身边的捷克式摸去,谁知刚刚打好绷带的鲁二牛立即惊起,一把将枪抱在怀里,惊道:“总座,你要干嘛?”
蒋浩然一脸杀气,双目如电,沉声道:“带着部队杀出去!”
鲁二牛一脸苦涩,道:“总座,趁着敌人还没有合围,你带着林副官赶紧走吧,我来给你们断后。”
“放屁,我蒋浩然是那种丢下弟兄独自偷生的人吗?放手。”蒋浩然说完继续把手伸向了鲁二牛手里的捷克式。
鲁二牛将枪抱得更紧了,也顾不上穿上军装,光着一条肌肉结实的膀子,努力站了起来,刚刚打好的绷带上已经渗出了红色的液体,迎着蒋浩然一脸坚毅,道:“总座,现在不是讲兄弟感情讲义气的时候,我也是带兵打仗的人,我很清楚,眼下我们根本就冲不出去了,就我们守的这块方寸之地,鬼子几发炮弹就可以解决我们,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很明显,他们不希望在合围没有形成前摧毁我们的意志,这是不希望我们有漏网之鱼,我鲁二牛死在这里算是魂归故里,值了,但你算什么?一个三军副总司令亲赴敌后,就为了杀一个大汉奸,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弃三军将士于不管,在敌寇为除之前死在这里,你要背上目光短浅、好逞个人英雄主义的骂名呀,总座!”
“好兄弟……”。
蒋浩然吐出这三个字,竟然有些无语凝噎,没想到看似粗鲁的鲁二牛居然有这般细腻的心思,不但战场上的观察细致,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更是让蒋浩然有些无地自容,他一语道破了蒋浩然的性格缺陷,过于自我太自以为是,为了一时兴致可以不计后果。
事实上,鲁二牛还给他留了些颜面,如果他真的此时死在这里,背负的岂止是骂名?历史已经被他篡改得面目全非,中国此时的强势其实是外强中干,强敌未除,庞大的工业腾飞计划都还在他的脑海中,内战风云还指望他去平息,而且,他造就的这个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