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三个姓叶的外来人来到水月村?
余德海夜半被吵起身,看着眼前离家六年的幼妹,他无法置信自已看到的一切,直到余菲直摇着他的肩膀,质问他三个叶姓外来人的生死时,他才真正自睡梦中清醒过来。
没有回答余菲的问题,余德海清醒过来以后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拉着余菲想出门。
余菲不肯,问余德海这是想做什么?
余德海说,他要带她到山上木屋去。
余菲虽然离家六年,但不代表她不知道水月村里的事情,余德海想带她到山上木屋做什么,她完全可以猜到,但是她拒绝了。
余德海道:“小菲说,她只负责生下了佳丽,却从未养育过佳丽一日,她不配做佳丽的母亲,她带给了佳丽余家长女延续诅咒的痛苦,她没有颜面去见佳丽……”
或许余菲后来会说服余德海展开这个破解诅咒,却得付出沉重代价的计划,便是因着余菲心中的这一份愧疚。
听到这里,阴十七的心仿佛好受了一些。
她想,至少余佳丽所渴望要见的母亲也并非全然无情,只是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负担,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活法,不同而已。
余菲夜半回到水月村,却拒绝去见亲生女儿一面,余德海并没有强求,因为他看到了余菲的痛苦并不比任何人少。
金蚕蛊吃人,但只在每年的鬼节进食,而祭品便是水月村人进献的外来人。
展颜问:“祭品一定得是外来人么?”
这个问题,阴十七也很想问,只是下意识中,她觉得那答案大概也是沉重自私的,那样一想,她便失了问出口的兴致。
而展颜替她问了出来,她才知道即便下意识回避,其实她也是知道答案的。
余德海用苍桑的声音说出来的答案,便如阴十七所料一般,果然是否定的。
祭品不是非得外来人方能成为祭品,只是水月村人不想自已丧命,便想着法子让外来人为他们的自私恶念而付出性命。
阴十七微垂了眼帘,掩盖了她眸中奇异的平静,她想起这个无头男尸案过后,她便会开始上燕京的旅程。
在那个旅程里,或许她会碰到各种事情,这些事情里有意外,有理所当然,甚至会有她绝然不想发生的事情,那么倘若她也走到形同水月村人遇到的生死决择的分叉口时,她会怎样选择?
阴十七不由地想着,想得很入神,以致于展颜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浑然未觉。
看着少了一些多愁善感,却多了一些猜想思虑的阴十七,展颜眸中的忧色愈显。
余菲拼命地赶回水月村,为的不是余德海与余佳丽,而是为了那三个进了水月村的叶姓外来人。
可惜当余菲听闻消息,并赶到水月村时,已是过去多日,三个叶姓外来人已进了金圣洞成了金蚕蛊的祭品。
正如余金所说的,余家长女是不幸,却也是幸的。
余菲的蛊术较之余佳丽,那强的何止几倍,当听着余德海说三个叶姓外来人的尸体已被丢入金圣洞时,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余德海当时便被胆大强悍的余菲吓住了,可余菲却告诫他,不准进洞,否则她在要抢尸骨的同时,必然无法顾及他,界时他的性命多半会殒于金蚕蛊口中。
终归是怕死的,又或者余德海是相信余菲的,即便与这个幼妹时隔六年方见面。
但在见面的时候,余德海看着成熟了许多的余菲,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中,自小被他护在怀里,又当兄长又当父亲地拉扯大的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