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嫡系,未有庶出,故阴家人素来也很是凋零。
到阴启岩这一代仍只娶了阴峻与阴十七的母亲区氏,区氏早亡,阴十七又在十岁那年失踪,诺大的阴家便只余下阴启岩与阴峻两位主子。
阴启岩父母早在区氏亡故之前便先前后撒手人寰去了,此时阴十七说的祖母,父子俩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
也是高兴心疼过了头,不然放在平日里,这阴家家主与阴家少主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会想不到阴十七口中的祖母是指谁?
叶子落见状忙道:“十七说的是洪沙县的陶婆婆!”
阴启岩与阴峻方想起来,那个救了阴十七并收养阴十七五年的医婆。
阴启岩一想到是谁,便知道是阴十七放心不下陶婆婆,逐道:
“骄儿若是不放心,我立刻派人去接陶婆婆到京里来!”
阴峻也道:“就是,妹妹不必忧心这个,陶婆婆一接到京里,我们阴家上下必定待陶婆婆如阴家亲老太太一般,绝对好好侍奉陶婆婆百年归老!”
阴家老少两位主子表态,阴十七听得满心暖暖,可也没即刻应下来:
“祖母人老恋旧,又在洪沙县住惯了,只怕祖母不会同意到燕京来。”
阴启岩即刻道:“那也好办,我们可派人到洪沙县另置宅子,仆妇丫寰、小厮护院都安排上,还有什么?不管什么人都会安排齐全妥当!一定好好照顾陶婆婆!”
阴启岩一连串说着保证着,阴峻则在一旁使劲地点头。
看着这两人,阴十七只觉得他们真是燕京八大世家之一的阴家家主与少主?
不是说阴启岩威严少言,阴峻雷厉风行的么?
怎么觉得阴启岩其实就是一个有点喽嗦爱碎碎念的中年男子,阴峻就像爱在一旁听闲话附和八卦的无害小妇人?
怀着对阴家父子的奇怪及探究心情,阴十七起先些微忐忑不安,些微对阴家莫名排斥的情绪,在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叨叨中化了个无形。
到最后坐上阴家那辆围着蓝绸的铜油大车里回内城阴家的时候,她边听着边时不时点下头之际,她甚至觉得还是叶子落与曾品正好,至少他们不会像阴家父子那样唠叨个没完,她还不能瞪眼叫停。
阴家铜油大车在前,叶家也是一辆围着青绸铜油大车在前,至于那辆自洪沙县便一直奔波到燕京的马车则被阴家随从驾着,曾品正没有跟着阴十七上阴家大车,而是坐到叶家大车里头。
一路上,阴十七那边坐得是如坐针毡,只望快些到阴府,曾品正则一路安静地坐在车厢里,听着叶家父子与叶子落的问东问西,他是半句话也没说。
叶弘与叶子皎也没说什么曾品正不能听的话,曾品正的来历,两人也是听叶子落来信提过,都对曾品正年纪这般小便是这样的遭遇感到五味杂陈。
谈不上疼惜,也论不上厌恶,算是中立姿态。
阴家父子那边也是一样。
四人早就曾品正这少年论过一回,同同抱了中立的姿态,都只看阴十七的决定。
阴叶两家众多随从小厮皆跟在两辆铜油大车左右前后,有骑马儿的,也有快步小跑的。
两辆大车一路平稳行驶,约莫费了半个时辰有余,方终停下。
阴十七抬眼往紧闭的车门瞧:“到了?”
“到了!”阴启岩点头,与阴峻两人面上皆难掩喜色。
大车停稳,外面随即有人拿来脚踏板放在大车右侧,随着紧闭的两扇车门被自外面拉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看了进来,喜滋滋道:
“老爷!大爷!还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