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这儿,东主亲领北伐大军由此出发,分三路兴师北上,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后建皇帝见大势已去,弃东都而走。”
“自此东主立朝,开创了大郑的近三百年江山。”
傅尘突然笑出声,“三百年江山啊,始于江都,也要终于江都,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这江山都不再是郑室秦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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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右手握住腰间那柄独一无二的帝王之剑,略显瘦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似是慷慨激昂,又似是破釜沉舟,“所谓定鼎一战,说来也简单,就是一场豪赌,以整个天下和身家性命为赌注的豪赌,这个赌字不好听,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我这一路走来,都是在赌,不过以前家底薄,只要押上自己性命就差不多了,现在家底厚实了,妻儿老小,麾下军伍,土地气数,人心所向。也正因为如此,事到临前,胆子就小了,瞻前顾后。”
“对于我来说,赌还是那场赌,除了赌注以外,什么也没有变,没有害怕的道理,所以把这些全都押上!赢了,坐拥天下,输了,一无所有,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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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尘从雨幕中收回自己的视线,语气中渗着玩味,“江都出过两位有名皇帝,一位是刚才说过的东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救亡天下,立不世之功,不再赘言。还有一位就是那个妙笔生花的陈后主陈皇奴,自恃大江天险,对于江北之敌不以为然,最后兵败被俘,妻女国家尽归他人,只留下哀词怨曲无数,落得一个毒酒一杯的下场。”
“现在很多人,包括那些三心二意的江南士族,都将我们看作是陈后主,认为我们凶多吉少,可就在二百年前,东主兴师北伐,那种天下归心、众志成城的景象犹在眼前。江南已经不是曾经的蛮荒之地,是新的中原,我们占据江南便是占据天下中心,没有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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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举起右手,五指依次合拢,攥成拳头,“无论怎么讲,居高临下,以五十万精锐虎狼之师俯瞰江南,大势在我!”
傅尘从石凳上起身,衣袖飘拂,沉声道:“一条大江,可抵得上二十万大军,萧煜想要投鞭断江,那我们就还给他一个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