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才要主动出击,以攻为守。若是如文先生所说的那样收缩兵力,未战先怯,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蓝玉,我湘州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文先生被说的无言以对,呐呐许久未能再说出什么,通红的脸色中透出一抹青白之色,只觉得两眼发黑,最后只能掩面而走。
陆谦看也没看他一眼,转头望向一名略显鹤立鸡群的老者,问道:“江陵行营那边,咱们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老者无奈摇头道:“李如松是暗卫府的老人了,这次由他亲自坐镇江陵,江陵行营就像是铁桶一般,泼水不进,想要从里面探听消息实在是难啊。”
陆谦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后,平静道:“若是从稳妥考虑,我打算将湘州的兵马收缩至江州,依托大江天险,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江都右都督卫煌(字君如)轻声道:“据江而守是偏安,湘州位置险要,轻易放弃,在大势上对大都督极为不利啊。”
江南总督章传庭(字伯雅)亦是开口道:“廷益兄(陆谦,字廷益),君如所言,不可不察。”
陆谦轻叹道:“伯雅兄说的是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陆谦重新望向杜明玉,缓缓开口问道:“光亭,我给你十万江都精锐,你有几分把握守住湘州?”
杜明玉正色道:“湖州之西北军不过六万之众,末将进攻不敢言胜,防守则万无一失!”
陆谦轻声道:“我已调遣五万江都军由江都出发,加上先前的五万援军,共计十万大军驰援湘州,湘州就拜托光亮了。”
杜明玉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诺!”
——
江陵,蓝玉行辕所在。
正月里,江陵城里却没有太多过年的气氛,相比于中都,这里只有来往进出的铁骑。
一袭蓝色棉袍的蓝玉抄手站在廊下,望着墙角的一株腊梅在怔怔出神。很难想像就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就是在西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蓝督师。并且在短短半月内平定了三十六营之乱,让雄踞江南的陆谦不得不如临大敌,让整个湖州乃至天下,都知道了蓝玉这个名字。
一名老者走到蓝玉身后,轻声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蓝玉(字瑞玉)回过神来,笑道:“南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老者拍了拍双袖,道:“刚到不久。”
蓝玉点点头,又问道:”徐先生呢?”
一向文雅的南先生竟是难得粗言道:“那个老东西,说是到了江陵先生故居,自然要四处走走,这会不知道跑哪去了。瑞玉,你刚才在想什么?”
蓝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方才我在想,若是有一天我真的与师尊正面对上了,到底该何去何从。”
南先生问道:“那想出结果没有?”
蓝玉摇摇头道:“没有。”
曾经与傅尘一起共事的南瑾仁轻声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怎么做也是错?”
蓝玉没有故意隐瞒心思,点头道:“晚辈确是这么认为。”
南瑾仁摇头道:“你觉得错的,其实未必错。我听说萧煜说过这么一句话,报仇,枉为人子,不报仇,亦是枉为人子,你的处境比之萧煜如何?”
蓝玉摇头道:“自是尚好。”
南瑾仁叹了口气,望向年纪轻轻的蓝玉,沉声说道:“当断则断,哪怕是错了,也比犹而不断要强。萧煜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好,你说他真的对萧烈恨之入骨?我看未必,不过他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想要什么,所以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再反观萧烈,面对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