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背后的水深浅如何,不敢随便出面应承,干脆来个“不在家”,躲在宅子里静观期变。
他足不出户,外面的消息却灵通的很。特遣舰队进入珠江之后一路的“事迹”他全都清楚,这让他又惊又喜。惊得是澳洲人竟然如此的厉害,不但战败了进剿官兵,还一路追杀到了珠江内河。兵锋直指广州――万一双方在广州城下大打出手,广州这片生意人的“乐土”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喜得是自己总算在这场“绞髡”的考验中没有站错队,不管是官府还是澳洲人,应付得还说得过去――澳洲人卷土重来之际,高家又可以在澳洲货上继续发财。
澳洲人离广州越来越近,声势愈来愈大,他对澳洲人的想法也就完全了然在胸了――他们是要“以战迫和”。
既然是要“和”,就得有接触的渠道。高举自认为整个广东,没有比他更合适充当这个渠道的人物了。不管是官府还是澳洲人,想要媾和都得找他居中。
所以最近一个月来,他又恢复了正常的“在家”的局面,尽管极少见客,见客也不多谈。正是在“待价而沽”,准备狠狠的宰官府和当地的缙绅们一把――要是可能的话,再宰澳洲人一刀。
高举密切的注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在澳洲舰队步步紧逼,城里渐渐风声鹤唳,大户们开始逃命的时候,他毫无所动――他有预感,澳洲人是不会进攻广州的,最多在城外摆摆架势而已。
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得等官府的人再次上门来请他去折冲交涉,他才会出面。当然,必须先答应他的一系列条件。他不但要为自己挣回面子,也得为澳洲人挣回面子――当然,还要出一口恶气。一想到田达这小子在自己面前的无礼狂悖的模样,高老爷就忍不下这口气。
这天他刚刚起身,一个人独自吃过早饭,到了办事的院子里,先逗鸟取乐――高举很喜欢养鸟,他和北式养鸟重“音”不同,首先要鸟的样貌美丽,羽毛五彩缤纷才好。所以从西洋各地搜罗来许多中国所不见的名贵鸟类,一只只五彩斑斓,悬在廊檐下煞是好看。
正在人鸟相乐,一派和谐场景之际,忽然外面想起了隆隆的炮声。几只小鸟立刻吓得在笼子里乱撞。高举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却是白鹅潭方向。
白鹅潭那个地方,除了花艇就是酒楼,哪里来得大炮?难道是澳洲人已经到了白鹅潭?高举正在疑惑间,一个家奴匆匆跑进来,向他禀告“澳洲人的船队已经到了白鹅潭,正在放空炮。”
“放就让他们放吧。”高举一脸无所谓的模样――这不过是敲山震虎。
“老爷。”家人又有些迟疑的说道,“田老爷来拜……”
“哪个田老爷?”
“就是田达――”
高举哼了一声:“不在家。”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他才懒得见。
“他不肯去,非要见您一面,”家人象往日一样立刻领命而去,而是继续关说,“说有场大大的富贵要送与老爷。”
“不见,”高举淡淡道。说着又嘲讽的看了家人一眼,“你得了他多少银子?”
“小的没有……”家人大惊,赶紧辩白。
“你去账房,说我说得,赏你八两银子,把田达的四两银子给我丢回去!”高举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家人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跪下磕头,“小人知错了……”
“去吧。”
田达死皮白脸的非要见他不可的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大概猜得出来。这次田达在广州企图吞并紫氏字号完败――先是郭东主等人离奇的失踪,这还算好,因为田达起码还能搞到紫字号遗留下来的房产,但是官府一味拖着不办,等到澄迈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