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宿梓墨倏然回眸,漆黑如夜的瞳孔冰冷而寂静,直直望入了于早眼眸深处,仿似要看透他那点小心思的犀利视线,让于早不禁移开了目光,干笑道:“那个,毕竟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捕快,不能随意越权处置人,不是吗?阿墨你可能是新来的,不知道这规矩,咱们县太爷是个很公正严明,事事亲为的好官……”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禁越发低下来了。
宿梓墨见此,略略敛唇,冷冷淡淡道:“既然是于大哥如此说,那么就有劳你了。”说罢,他转身就去看穆凌落。
徒留下于早落在原地,愤愤不平,却还是陪着笑脸去扶程寿全,偏生程寿全又是个肥胖的,拉了半天都拉不起来,差点儿还扭了他的腰。
经过方才一番打斗,好在宿梓墨懂得避开摊子,倒是没造成太大的损伤,只是穆凌落她们临时搭起来的一块木板子被人砸成了两半,索性还没伤到人,倒不算什么。
穆凌落和穆婵娟等人动作迅速地把东西给收拾妥当,雷大婶也没大碍,就是扭了手,一时有些使不上大力,估计得用药酒揉一揉才能好。
“可还好?”宿梓墨走上前来,拉过穆凌落,细细地打量了番,见她却是无大碍,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他方才特地注意,没把人往她这个方向打,就是唯恐伤了她。
穆凌落摇摇头,担忧地上下察看他,“我没事的,只是你,方才可有受伤?”
宿梓墨心间某处微微一软,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他淡淡道:“不过是些蝼蚁,算不得威胁。”
虽说他于过往毫无多少印象,但他身手和身体的本能还在,这些人对于他来说,就跟纸糊的一般,根本构不成丝毫威胁。
闻言,对于他诚实直言,穆凌落一时倒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只讷讷道:“你没事便好。接下来,”她望了眼那边愤怒咒骂,直嚷嚷着见官的程寿全,“我们要怎么办?”
“于捕头说,务必要亲自去见过县太爷,让他做评判,你也需去。”宿梓墨见她蹙眉,只抬手按了按她的眉头,轻声道:“没事,有我在呢!”
穆凌落稍稍叹息,她摇了摇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早知如此,我也如你这般做个伪装出来做生意,倒是能省掉不少麻烦。”想到此,穆凌落就暗暗后悔。
她当时只想着做生意,倒是忘记自己长了张小祸水脸,又见后来一帆风顺,却没想到只是没遇上恶霸。
“无碍,容貌天生,你不必因为怕误惹麻烦而遮掩,不是还有我在吗?”宿梓墨郑重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还没有窝囊到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今日本就是我的失职,让你受了惊吓。”
他说话时,目色认真,神情郑重,虽然并不是甜言蜜语,却让穆凌落只觉心间暖融如春,仿似心弦被人轻轻拨动,颤动不止。
穆凌落别开视线,避开了他如炬的目光,结结巴巴道:“嗯,我,我知道了……今日之事,你也莫要自责,我,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最后也还是你护住我了……”说着,她用力掐了掐自己,心口更是如揣了只兔子,砰砰地猛蹬腿,脸颊微微染红。
她倒是没想到,往日清冷孤傲的宿梓墨,面无表情,郑重其事地诉说这仿似骑士宣言时,竟是好看得不可思议,特别是这种禁欲又认真的表情,让她只觉心口猛跳,口干舌燥,不敢直视。
宿梓墨见她居然不看自己,以为她只是口头说着无碍,心里还是有些介意他的迟来,他嗓子眼堵了堵,正要再说话。却看那捕快小贵颠颠跑了过来,眨着眼睛,声音清越道:“阿墨哥,我们该回县衙了,于大哥说,让你……让嫂子一起去。”
说罢,他偷偷抬眼看了看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