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回了府邸,没等宿梓墨叫,穆凌落倒是自己先醒了过来,她虽觉得累,却睡得并不安稳。
宿梓墨见她揉了揉眼眸,轻声问道:“可觉得好些了?回去别想别的,先歇一歇,嗯?”
穆凌落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颔首道:“嗯,我知道了。”
只是,两人才下了马车,穆凌落还没入府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惊呼:“阿落,阿落,你等等,阿落……”
穆凌落一怔,回眸望来,就见府门石狮子后正站着个一身青衫的男子,她定睛一看,面容清秀,只是唇略薄,显得倒是有些冷清刻薄,赫然就是穆七郎。
穆凌落之前在夜市上见到过跟穆七郎一般背影的人,她当时只当自己眼花,饶是后来有穆七郎送来的书信,她并不认识穆七郎的笔迹,虽心中也存疑,却又怕是旁人利用穆七郎的名头来做些什么,一直都没多在意。而今,她倒是没料到,穆七郎本人终于憋不住,亲自上门来了。
穆凌落虽觉得惊诧,但也是意料之内的。
“你……”
穆七郎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华服,而是普通的麻布青衫。他眼眸期盼的望着穆凌落,似是怕穆凌落不认他,他着急地打断了穆凌落的话,道:“阿落,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你七叔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那时候你小小的,就跟个小鸡仔一样……”
“住嘴!”连翘见宿梓墨还在这边上站着,这陌生的青年却口无遮拦,顿时蹙眉低喝道。“你是何人,我家小姐乃是当今柳国公府的大小姐,国公爷下头只有两个兄弟。我家小姐也是断断没有什么七叔的,你到底是何人?”
穆凌落都已然许配给了宿梓墨,这以后就是皇家的儿媳妇了。这陌生的男子开口闭口的小时候抱过你,就算那时年纪尚小,但现在彼此都已然长大,这若是还挂在嘴边儿上,让外人听见,还以为是穆凌落行为不检点。连翘就怕宿梓墨误会,虽说宿梓墨对穆凌落一往情深,但到底还是个男子,哪里会不在乎妻子的过往,她就唯恐宿梓墨迁怒穆凌落。
穆七郎似是觉得很委屈,他搓了搓手,面上有些屈辱,“阿落,我真是你七叔。你忘了,你当初在安榆月下村的事儿了么?我知道你现在身份尊贵了,但到底我们也是亲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也不该如此冷漠无情啊……”
“住嘴!”连翘见这穆七郎越说越不对,她连忙喊了周围的侍卫,“快,来人,把他给赶走。不知道哪儿来的疯子,在这里胡乱攀亲!”
连翘都发话了,旁边的守卫自是连忙来赶人的。
眼见就要被赶走,穆七郎也不管不顾了,只往地上一滚,也不顾他读书人的颜面了,只痛哭流涕地道:“阿落,我知道你而今是郡主,再不是以往那个农女。但是,你也不能忘本啊,你到底也是咱们穆家出来的,哪怕身上没流穆家的血,但也是我们穆家人把你含辛茹苦养大的,当年阿爹阿娘可是把你从小养大现在这般大的。现在他们却只能被流放在外,成日里吃糟糠,你怎能如此的狠心,自己享受这富贵荣华,锦衣玉食,却叫自己的爷爷奶奶受这样的苦,你于心何忍……”
他这话还没说完,宿梓墨面色一凝,招了招手,就叫一侧的许贵上前:“抓住了,堵了嘴。”
许贵一直随侍在侧,此时,得了命令,连忙上前摁住了穆七郎,他到底是上战场练过的,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穆七郎,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他随手撕了块衣角的布料,就塞住了穆七郎的嘴。
穆七郎没料到宿梓墨会来这招,他只来得及说一句“救命”,就叫破布塞了一嘴。
穆凌落没成想穆七郎竟然是上门寻衅的,且这张口的字字句句都是戳肺窝子的话,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