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德文帝这旨意出来时,又是用着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愣住了。
谢昭也没料到德文帝会如此说,印象里,他记得,德文帝素来是很宠宁珍公主的。
可以说,整个青宋里,就是宁珍是唯一最得宠的公主。这也是一开始,谢昭决定接近宁珍公主的原因。
但他没想到,如今,宁珍公主这摆明是得罪了德文帝,连封号都给褫夺了。
这说得白一点,那就是在公主里,她已经是个白身了。原本公主成年后,都是要得了封号才会嫁人的,这也算是一种恩宠。
而公主嫁人后,还褫夺封号的,古往今来,除去那些参与夺嫡,最后粉身碎骨的保不住封号,以外的几乎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简直就是比打脸,还要叫人觉得羞辱!
没了封号,今后宁珍公主在京中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了,连个命妇都不如了。
谢夫人也愣在了当场,她如今是又欢喜又忧愁。她欢喜的是得了个公主当儿媳妇,今后自己的儿子总算是前途有望了,而且还是得了皇上金口玉言的赐婚,这就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了。但她忧愁的是,这公主嫁过来就没了封号,而且显然还并不得皇上欢喜。
“父,父皇,您在说什么?”许久,宁珍公主才找回了自己的嗓子,她干涩着嗓音,不敢置信地望着德文帝,眼眶都瞪大了,“您说要褫夺儿臣的封号……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么做?儿臣,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子惩罚儿臣?您不是说,儿臣是您的最喜欢的公主吗?您怎么可以……”
说着,宁珍公主眼底都积满了惊慌和震惊。
德文帝却似是根本不知她心里的波涛汹涌,他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了宁珍公主,“朕已经提醒过你了。你是皇家的公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铭记在心。你只道阿落犯了七出,却不知这其中缘由。那突厥四王子早已前往宸王府赔礼道歉了,你不知也就罢了。这事还好是假的,这若是个真的,你不帮着遮掩也就罢了,偏生还落井下石,真是枉费了往日里朕与皇后对你的教导。”
“贤国公世子是朕替你挑的夫婿,当年也是你点头应允的。你身为人。妻,不司为妻之道,孝敬公婆,伺候丈夫,却只知在外与人牵扯不清,实在有辱皇家脸面。如今,朕既如了你的意,那也该给贤国公府一个公道,不然怕是贤国公府在京城都没脸呆下去了。这事,总归是你有错在先。而今,褫夺你封号,以儆效尤!”
宁珍公主听得德文帝字字句句,丝毫不是玩笑。顿时,她就委屈极了,她跺了跺脚,愤然道:“给公道?什么公道?不过是个卑贱的臣子,您说过我是公主,这天下的男人都该由我来挑选,那黄子明不过是个卑劣的下臣,他非但不捧着我,还敢与儿臣叫板,与旁人生子,儿臣哪里错了?”
宁珍公主到了如今,却还是不肯认错的。
“于是,你就与旁人私通,怀了他人子嗣以作报复?”德文帝冷笑,“之前朕就与你提过,你可多加挑选,你自己选了黄子明。你应该知道,这世家公子难免有通房,这后头他也遣散了。你若是不快,自是能以他法解决,可你是如何做的?嫁人后,只懂刁钻跋扈,不懂维护夫妻感情,不懂与公婆尊敬亲近,只懂肆意妄为。而今,你却还有委屈?朕是与你提过,皇家的女子就该眼界高,懂得看人,却并不是让人眼高于顶,视人为蝼蚁!如今,这是朕最后一次与你分说!今后,你既嫁了如意郎君,那便莫要再后悔,好好地与其过日子,再莫往朕的跟前来了!”
德文帝这回是真的恼怒了。
这话那就是说,以后再也不会理宁珍公主了。
今后,他再也不会给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