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的肺都要气炸了,这种对话搭档的如此旁若无人,根本就是存心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于他这个结论,苏刘二人没有异议。
明明占了上风,朱棠怎么可能甘心被人三言两语翻盘,他才想继续反驳,就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一谜多解本就是谜语大忌,尔还有何可以分辨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朱棠大可不屑一顾,偏生开口的是陆机,使得他所有辩驳的话语全部堵在喉咙里,只能闷声应“是”,而后退后三步,退到微胖少年身畔,后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陆机迈步越过朱棠,到抵刘宁身前不远处,微微浮起一丝笑容:“终于轮到小弟了,刘兄才思敏捷,小弟在旁看得技痒,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刘兄一较高下呢。”
“陆兄客气。”
陆机明显不是一个徐徐图之的人,他的目光在刘宁身边的苏幕遮身上一转后,揶揄地笑道:“小弟不才先攻,春意一露动凡心,打一字。”
这谜面露骨,他的表情更是露骨,刘宁面皮一烫,却反倒沉下心来,缓声答道:“春意,一露,凡心动……谜底是‘杭’,杭绝之杭,”见陆机点头,反攻道,“春景晴明四处同,打一字。”
陆机沉吟两息,深深看了刘宁一眼:“谜底是……日。”
刘宁所出谜语的谜底,与朱棠适才大诌特诌的“无边落木萧萧下”谜底一致,可对比之下能明显觉出两条谜语的不同,在于刘宁的谜面更为贴切直接,让人一听谜底即刻便有“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
春景晴明四个字相同之处,不就在于字的结构中都有个“日”字吗?
如此一来,朱刘二人,高下立见。
陆机眯眼微笑,不再出题,有兴趣的目光转到苏幕遮身上:“适才听姑娘说谜语该当如何,听来很有启发。”
“所以呢,”苏幕遮神态轻松,“你想和我切磋一番?”
听了她这话,众人哗然,人人都从心底升出一种“她也太大言不惭了”的感官,包括刘宁的朋友在内,明明已和她解释过了陆公子是如何天纵奇才,是少年神童,她怎么还敢……
怎敢!怎么敢!
对于这一点,朱棠反而很是淡定,这女人连圣人都敢质疑反驳了,向个饱读诗书的神童下战帖也不算什么了。
“和我切磋,我愿意奉陪,”苏幕遮接着说道,“但你不是作为第三将攻上来的吗,现下转而挑战我,是与平之对了一回合就铩羽而归了吗?是变相认输了吗?”
“哈,安敢在陆公子面前放肆,没的贻笑大方。”
朱棠虽然心知她就是敢,可叫阵的话还是得说。
陆机也不着恼,只凭这一点便比那朱棠沉得住气了:“涉及到状元灯,在下实在想博个彩头,不甘心就那么退去,不过刘兄一连对上我们三人,实在有些辛苦,也着实有些不公,所以我提议,我们换个玩法。”
“换个玩法?那还是竞争那盏状元灯吗?”苏幕遮转头去看聊日书斋的斋主,“这不是你和平之两个人就能做主的吧?”
聊日书斋的斋主笑眯眯的说道:“只要两位公子没有异议……毕竟刘公子是今年唯一一个可以过三关的人嘛。”
围观众人正愁你来我往的猜谜听得人有点腻味了,陆机提议换个玩法,人人跟着叫好,撺掇着刘宁迎战。
既然主家表示没意见,刘宁自也不惧:“陆兄有何提议?”
“我想请这位姑娘做个中人,你我二人各自出题,由她作答,对方再根据她的回答猜测谜底为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