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本想着继续跟她说一下是哪三个选择,却在看到她脸上止不住的泪之后,又将那些残忍绝情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可以。
他想,自己怎么可以过分到这种地步。
做错了事,却还这么理直气壮,对她一再的得寸进尺。
沉默许久,他才继续说完:“第一个选择,你乖乖的把孩子给我,以后你要见他我绝不阻拦;第二个选择,你跟我耗到底,我们走法律程序,我把孩子的抚养权争过来;第三个选择……你和睿睿,都留下。”
都留下,都留在我身边。
他话音刚落,萧晨夕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出了声:“不可能!”
她绝对不可能,再重新回到他身边。
那些伤已经足够了,足够她铭记一生。
她没有受虐倾向,所以不会与他和好。
战决听到她拒绝的抗拒,心里疼的厉害,却还是忍痛笑了笑,道:“那就只剩下第一个和第二个选择了,你自己决定吧。”
“……”
“萧晨夕,不是这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而是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又淡淡道,语气当真是平静,一点情绪都听不出,“你没有告诉我自己怀孕了,没有告诉我睿睿的降临,我错过他的这些年,都是因为你的隐瞒。”
“……”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来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选择第一条路的吧?”他笑着问,字字尖锐,“那就只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
然后,他像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到最残忍的境地,又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战琛说你这些年来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而且还自杀过,这些都不是假的吧?你的病这么严重,完全没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如果我们真的走了法律程序,让法律来判决孩子的归属权,你说说看,自己的胜算能有多大?”
几乎为零。
法官根据的是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来判定孩子的归属,而不可能去过问当初的事情,以及这个孩子因何而来。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而言都字字见血。
萧晨夕自嘲一笑,忽然间连说话的欲|望都没了。
还争执什么呢。
又有什么好争执的。
如果他铁了心要跟她争孩子的话,那最后的赢家,怎么也不可能会是她萧晨夕。
像是主心骨被抽离了一样,刹那间所有的力气都失去,她扶着床头慢慢坐下来,漠然的凝视着他,眼神空洞。
萧晨夕终于承认自己在和他的对峙里永远都是输者这个定局,在和他的每一场决斗里,自己永远都没有任何胜算。
当年输了,现在依然没赢。
这个人就是一种剧毒,生长在她的骨子和血肉里,根深蒂固无法祛除,想什么时候让她疼就什么时候让她疼,想什么时候要她的命就能什么时候要了她的命。
萧晨夕安静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战决忍了又忍,最终没能忍住,伸手凑过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