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君自认是个有气度有修养的人,生气的次数很少,但这一个多月,她就像个炸弹一样,每天都想发火。
刚和陆禹森吵完,一出来就看到罪魁祸首站在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伯母。”
“别这么叫我。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想我之前已经和你说得够清楚了,你也是答应了要离开我儿子的,那你现在在这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很好,只要你不打扰他的生活。你这样一直拖泥带水地缠着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她能干什么?
王文君的气焰是咄咄逼人的,但她既然来了,就不打算退缩。
“请你让我再见他一面。”
“我不同意。我儿子是因为你而受伤,他那一身的病痛也是你导致的,原本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害成这样,你还不肯罢休?你非要他把命搭你身上才行?”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已经申请外派到澳大利亚,至少一年。”
王文君不为所动。“这又是你玩的什么把戏?”
“你已经以死相逼了,我除了离开,还能玩什么把戏?”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她不是个圣人,被逼到这份上,她也有情绪。
“你这是在讽刺我?我是为我儿子好,我不能让你毁了他。”
“之前我一直把错往自己身上揽,试着去理解你,认为你是对的,但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一点。是,我婚内出轨有错,但您这样强行拆散我们就没错吗?现在痛苦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他也很痛苦,你忍心?”
“你勾引我儿子,居然还反过来指责我?”王文君倍感荒唐,“是不是我之前对你的态度太好了,所以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吵,我只想和他见一面,好好道别。”
“你之前也这么说,可结果呢?你们还不是一次次见面?你在我这已经没有信用了。”
程安妮知道她不会相信,从包里拿出外派文件。“我后天就出发,一年之内我都不会回来,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会离开,至于他来找我,不是我能控制的,但如果你让我见他一面,就算他来澳大利亚,我也尽量不会见他。”
王文君是怎么样都不能满意的,可她也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越来越无力阻止了,有好几次看陆禹森被病痛折磨得那么痛苦,她甚至都想放弃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受难,她才是最遭罪的那个。
最后,她妥协了。“你能保证?”
“是。既然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代表我真的想和他结束。”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
王文君走后,陆禹森又打了一通电话。
熟悉的铃声在门口响起。
他立刻望去,程安妮抱着一束百合站在门口。
是她么?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安妮……”
他想撑起身子,可是疼痛又让他立刻倒回去。
“你别动。”
“你走近一些……”
逆光中,她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渴望将她看得更清楚,渴望牢牢地抱住她。
喉咙涌上一阵酸意,但程安妮用力把眼泪逼回去,今天她要和他好好道别,她不能哭。
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她走到他面前,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