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
藤条合着鳄鱼皮编成的鞭子,甩在地上拔出沙土,打在人身上,皮肤立刻肿跳起来。
“再磨磨蹭蹭的,今天别想吃饭!”
监工头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季东并没有听懂,以上的表述是季东从那人的表情中猜想出来的。
季东和王绣(绣姨娘)现在是海岛上的奴隶,当初明明是选的下江南的船,可不知怎么滴就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在海上漂了九个月,即使季东再傻,也知道此地不是江南。此时的他早已不复往日白皙俊俏的模样,他和王绣黑的像一对儿昆仑奴,晚上只有露出牙齿才看得见对方。
一下船,季东立马就想着离开这儿,荒蛮之地,别说江南,连西横沟村都比不上!
他一门心思想逃走,连王绣都不准备要了。结果偷逃不成,被当地几个五大三粗的土著人,绑了吊在悬崖上一天一夜,吓得他连连求饶,才被关进奴隶们住的圈里,脚上锁着铜铐,没日没夜的干活。
幸亏脸上退不掉的疹子,让清丽的王绣躲过禁脔的命运,她还好,分派到厨房,只是也得干粗活重活,但比起天天在天阳地里暴晒,冒着生命危险去挖矿的季东,已经够不错的了。
攥着自己粗粝的手掌,摸着越来越高耸的关节,季东下定决心一定要逃出去,他还年轻,不能在这儿被搓磨死,可是怎么逃出去呢?
季东眯眼观察着周围,他们所住的地方,连个顶棚都没有,像一个羊圈,四周围着栅栏。
这里没有冬天,即使下雨,一会儿就停了,太阳一照,干的很快。
那么,从学习语言开始吧,不是有句老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么。
季东下定决心,朝奴隶们走去。
四月初三,季先生带着几个孩子,往青州府来。
今年山东省换了新学政,将往年去莱州府考试的潍县学子拨到了青州府,晴岚几个挺开心,青州府离潍县更近,而且离山不远,是个好耍的去处。
一早出发,快些走一个时辰能到,若慢慢悠悠的走,半天也足够了。
照例,十三和小宝去前头跑马,这次明宇也加入其中,骑着小白欢快的奔腾而去,很难说他和小白谁更兴奋。
“师父,”马车里只剩晴岚师徒二人,“您为啥让我去考秀才啊?”晴岚早就想问了,一直憋着呢。
“你猜。”小妮子终于鼓不住了,季先生羽扇纶巾,四月初的天并不太热,这扇子是他用来搧苍蝇、旺炉火的。
“我猜师父是想历练徒儿。”晴岚面色不改,笑呵呵的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师父啊师父,您不会是信奉“出名要趁早”吧?
“再猜。”季先生看都没看徒弟,料想她一定在心中腹诽自己。
“呃...师父,是不是上次我写的那篇策论还行,也有可行性,您觉得不参加科考埋没了人才?”晴岚在季先生的教导下,十三和小宝的磨练中,脸皮越来越厚了。
季先生终于回过头来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徒弟,呦,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你那篇文章,就按为师改好的答。”
“是。师父,这次新来的这位方学政是不是来过潍县啊?”晴岚换个方式问道。
“嗯。”季先生点头,不错,有长进,学会拐弯抹角了。
“那他是不是来拜访过先生啊?”晴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先生的表情——貌似心情不错?
“唔。”季先生肯定的知会了一声。
“他是不是求先生什么事啊?”晴岚紧张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