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十三略带讨好的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因为常年用晴岚特制的牙膏牙刷,所以牙齿看起来比别人健康的多。
景泰帝面无表情的瞟了儿子一眼,觉得他满口的白牙格外晃眼。
怪了,景泰帝不由自主的用舌尖舔了舔门牙,自己每天也按时漱口洗牙,怎么没儿子的那么白?难道是...服侍的人不经心?
施公公忽然感到一阵寒光掠过,等抬头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父皇~~~不过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十三继续腆着脸求景泰帝应允。
季先生马上就会成为下一任的国子监祭酒,十三理所当然的提出想去国子监读书,只求父皇赐他个出身,叫人心知肚明但嘴上还不敢说不出来的那种,总之不能在学子们面前穿帮。
京城可不是济南或潍县,认识十三的人不在少数,毕竟近几年中,在过年期间十三还是在人前露过脸儿的。好在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朝之重臣或皇亲国戚,没事儿不会去国子监瞎晃悠,只要学子们不知道就行。
景泰帝内心充满怨念,给朕当儿子这么丢人吗?为了去国子监念书,连爹娘都不要了。
没错,十三想要一个勋贵子弟的身份够格读书,又不想以皇子的身份示人,且怕言官们参他结党营私,给父皇凭添许多麻烦。
这样就不麻烦了?景泰帝听了这个奇葩要求,当场沉了脸就想暴走,小儿子给李华政当儿子当上瘾了吗!
李华政就是国姓爷。
“哼,”景泰帝从鼻子里挤出一句:“掩耳盗铃!”朕就不批,“老老实实的回宫,别整天想些没有用的!”
十三耷落(la)了脑袋,早知道该等着大哥回来后一起来求的!
五皇子外出公干,现在不在京城。
景泰帝看到小儿子这副模样更来气,肿么,不能给李华政当儿子就这么失望吗!
吃醋的父亲误会儿子了,十三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好朋友解释,而且下意识里,十三怕露了真实身份会失去他们。
勋贵和皇室完全是两个概念,现在三个人的确无话不谈,倘若自己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肯定会和他们渐行渐远,十三不敢拿自己看重的友谊去尝试这种不可抗逆的力量,况且还要长时间待在宫里,他可受不了这种束缚。
“父皇...儿臣还没满十六呢。“十三小声嘀咕道。
景泰帝一个菜刀眼甩过来,不满十六今年也十四了,离十六不过两年,有什么妨碍!
“儿臣害怕...“虽然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但十三对于囧字眉的使用毫无压力,那表情简直就是在模仿金毛祈求主人的小眼神。
哀兵之计,哀兵之计!景泰帝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但还是快速替儿子想起辙来。
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当天下午出宫的时候,李十三就有了新头衔,端亲王之子,以后就住在端亲王府。
季昭雅不可思议的瞪着十三填写的入学表格,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到纸上,端亲王之子?还真敢写,端亲王是谁,不就是皇上登基之前的封号吗!我去,这是哄谁呢?皇上也真是...够宠儿子的!
******
景泰二十二年正月初六,山东。
北地的积雪还未消融,沿途都是白皑皑的一片,无甚好景。枯树枝子黑泥道,一路走来看不到半个人影,连树上的鸟巢都是空的。
晴岚倚靠在车里的铺盖卷上,身上搭了一床小花被,病恹恹的抱着暖炉打瞌睡。
昨日初葵到访,今日她像个被戳破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