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肩膀上的伤虽未及要害,但软组织挫伤也相当严重;脖子上更是不能忽视,需要多做几项检查。总之呢,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想留下什么后遗症,最好住院接受治疗。
我当然不想留下后后遗症,我连疤都不想留下!
医生离开之后,向云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脖子。
“看什么?”
“我刚才没看见你脖子上的伤口,田小小,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个人用绳子勒住我的脖子,另一个拿刀砍我,你想想看,我经历了什么?”我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我对自己的勇敢颇为自豪,但很不情愿被问及当时的情况。要杜撰啊!记性不好的人,说谎很危险的,而且还是对着刑警队的人撒谎。真不知道要被队里的人问多少遍,看来我还是在这里安心住院好了。谁要是再问我,我就说头痛呗。
向云当然不明白我生气的缘由,他以为我是因为害怕而不愿意去回想当时的情况。所以,被我反问后,他一脸的自责。
我一直有个朴素的观点:每个帅哥都是演技派!这句话的表达在于,不是说帅哥矫情虚伪,而是每个帅哥的表情都是耐人寻味。喜怒哀乐,贪嗔痴怨,虽然人人都不能逃脱,但只有帅哥的这些情绪才极富观赏性!我承认,自己肤浅到无可救药。
我看向云,正是这样的心情。
虽然有伤在身,还要考虑如何编造搏斗的过程,但身旁坐着一位阳光,帅气,男友力十足,又满脸关切的男人……
讲真,我觉得这个夜晚也不全然是痛苦。
向云打算今晚“陪房”。护士催了他几次,他一直软磨硬泡的不肯走,最后他竟然亮出我们两个的证件,振振有词地说:“她刚刚被追杀,我是她的男朋友兼同事,我必须时刻在身边保护她。你们医院有什么规定我不知道,但你们肯定不想这里发生什么意外!”
这招果然见效,护士小姐连连道歉,轻轻地关上门就走了。
“特权思想!”我假意嘲笑他。
“是他们死脑经,本来这个病房都没有其他人,为什么不能物尽其用呢?再说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向云突然收起那标志性的得意洋洋,他好像被自己的玩笑惊醒了!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玩笑,或许,会有这种可能性。
真的很累很受伤,而且时间很晚了,但我睡不着。有向云在身边,我并不害怕,但是脑海里仍旧不断出现那张开180度平角的血盆大口,还有那带刺的吸盘!这,或许就是我以后要面对的世界!
来刑警队的这段日子,我过得紧张充实,但也稀里糊涂。我既没有去练习搏击和枪法,更是没有想过怎么去学习捉妖的知识,虽然我在表面上接受了田蜜他们口中的世界,但我并没有想过这些意味着什么,起码没有认真想过。简单来说,我知道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危险,但在没有亲身体会之前,我低估了它!这是以前的田小小常犯的错误。
我是个不愿意正视现实的人,一直都是。只有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我才想起自己的脆弱和无力。这次的事故,如果不是太后及时赶到,我肯定等不到26岁生日了,更别提什么伟大的家族使命了。我不禁反思,自己一直都想着去相信田蜜,支持她做的事情,但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慰缺乏母爱的自己。可能,在我的内心里,并没有从根本上相信这些。那个突变为180度的血盆大口,或许比所有的告诫和警告都来得猛烈。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田小小,你睡着了没有?”向云辗转反侧了一百圈,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