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待天色将明时祁荣一起身甄婉怡便跟着起了,祁荣看着甄婉怡眼睑下的乌青,疼惜道:“昨晚没睡好吧,再睡一会,我这不用你忙。”
甄婉怡换了衣裳,“不能睡了,今儿我还得进宫一趟呢。王爷,若是母妃搬过来那住哪里合适呢?”
祁荣右手在衣袍上摩挲了一会,道:“住梅院吧,那里清静。”
甄婉怡乖乖点头,笑道:“那行,等会让映月带人把梅院收拾出来,重新粉一遍。”
祁荣拉过甄婉怡搂进怀里,不紧不松刚好让甄婉怡全贴在身上无一丝缝隙又不会让甄婉怡感到压迫。
甄婉怡透出祁荣的肩膀,看到红着脸垂着头的绿柳和转过身的红袖,微微动了动,小声道:“王爷,有人呢。”
祁荣揉了揉甄婉怡的发丝,笑着抬脚往门外走动,“本王今天也会上折子奏请陛下,让太妃到府上来住。”
甄婉怡送了祁荣出门,就马上唤了映月进房吩咐道:“你今天将手里的其它事都放一边,去梅院好好收拾一番,多请些工匠过来重新粉一遍,务必今天做完。再派人去丰台选些名贵的兰花进府,还有将去岁宫里赐下的汝窑净瓷茶具找出来,嗯,还有我嫁妆里有一座紫檀木的双面绣炕屏,一对黄地红彩缠枝莲纹葫芦瓶,呃还有挂画,父亲好像给了我一副李唐大家的花开富贵图,你也找出来。”一边想一边转着圈吩咐道。
甄婉怡敲着脑袋想着自己库房里还有些什么好东西,太妃在宫里数十年,物质上肯定是从没委屈过自己,每次见她时那一身穿着佩饰无一不精良,每年上贡到宫里的贡品里最为稀少的云雾绡、软烟罗她也从没缺过,总不能来了王府还让她老人家受了委屈去。
甄婉怡慌乱的情绪感染了锦祥院的一众丫鬟,映月略带迟疑道:“王妃,奴婢先让人去收拾梅院,然后将您的库房清理一遍,选些上好的摆设出来,您再挑挑,您看这样可好?”
甄婉怡点点头,“行,这样便好,你拿帐册对着看看,要精致些贵重些的东西,我今儿还得进宫一趟,你先把梅院收拾出来。”
待映月退下后,又让红鹦往宫里递了牌子,得了回信后便让绿柳帮着重新梳了妆,选了件水绿色海棠纹广袖衫,樱草色的暗金云纹披帛,带着红袖、绿柳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皇宫依旧巍峨庄严,只是那宝殿上的主人已换,宗帝身边的妃嫔并不算多,有子嗣的更是少,所以大多数妃子去了皇陵,刘太妃被贤王接回了贤王府,宫里便只剩皇后和四公主生母宜太妃,已故二皇子追封齐王的生母则自请去了清月观修行。
太妃去清月观修行与犯事后送去清月观苦修的女子待遇是截然不同的,皇妃修行有自己的殿宇和侍女,只是生活上困苦一些,但相比留在皇后做太妃还是要自由不少。
太后仍住在凤仪宫,其她的宫嫔都搬得差不多了,而朝晖帝的妃子虽有了册封但仍住在东宫。甄婉怡直接被请进了凤仪宫内殿,里面有气氛说不上多好,以前的大红金销帐幔换成了竹青色暗云纹素绫,失了奢华多了几分沉凝。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意,可眉眼间的愁意却如乌云蔽日般,显尔易见,抬手免了礼了,赐了坐。
“你今日怎么想着进宫了,平日可是难得见你进宫的。”
甄婉怡坐在太后对面的矮榻上,笑道:“太后娘娘也知道臣妾这疲懒性子,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进宫确实有事想与太后娘娘相商。”
太后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真心,“你这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说吧,有什么事儿是衰家能说得上话的?”
甄婉怡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