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在甑府甚至整个清河城最为自豪的就是丈夫对她的敬重、儿女的孝顺和姨娘的恭敬、庶女的听话,比起其他三房来,她觉得自己离开繁华的京城委屈地跟着丈夫来到这么一个穷山避壤之地,算是塞翁失马了。
两人正说着闲话,黄嬷嬷的声音传来,“四老爷,四太太正在里屋等着您呢。大夫,您也请。”话音一落,门帘被掀起一角,一个年约三旬蓄着八字胡的俊逸男子率先进来,极有眼色的丫鬟忙上前帮着去掉银色瑞锦纹厚锦镶灰鼠皮披风,露出一身靓蓝色的联珠纹直裰绵袍,更显身形的欣长,紫色腰带下缀着的透白祥云状玉佩,俨然一副富家爷的装扮。
四太太多余的眼光也不给四老爷,径直迎向四老爷身后的一位背着药箱的年迈老者。
“顾大夫,您可来了,快来给我家九丫头看看。”
不等大夫说话,四老爷快速问道:“太太,婉儿怎么样了?听说今早醒来了?”
大夫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醒过来就应该没有大碍了,至少说明脑袋里没有积留大的血块,等会老夫再细细瞧瞧。”
四老爷和四太太听了这话就像吃了放心丸一般,连声道:“好。”“好。”
迎了大夫就往寝室里去,大夫细细把量了一番,大手一挥写下长长的方子,让小丫鬟跟着去医管抓药去了不提。
等大夫走后,四老爷挥退了侍伺的众人,对着不见一丝温情的妻子苦笑道:“清莲,还不肯原谅为夫吗?你看九丫头都没事了,二嫂也被娘关了禁闭,八丫头还在祠堂里跪着呢,你就消消气好不好?”
四太太眼儿一红,侧坐在罗汉床上留给丈夫一个侧影,哽咽着嗓子,“哼,若不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得力,我至于这般累吗?你到是做了好人,二话不说的就揭过此事,二嫂那里全让我来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嫂是什么样的人,那撒泼堵门的事哪样做不出来,你让我去跟她红脸子,坏人全让我来做了,有你这样做夫君的吗?”
四老爷转头四下一打量,这才脸色涩涩的凑到四太太身边,弯着腰低着声音,讨好道:“我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你也不看看当时二哥的脸色,比他自个摔了还害怕,我这也不是怕娘太过生气吗?我这里不追究二哥了,娘那里二哥也好过一点,毕竟二哥身份确实不好做人。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四太太怒意难消的转过头,“大局着想?甑晓东,你可要明白你是甑府的四爷,您上头可是有三位哥哥,就算要管家,怎么也轮不到你好不好?你可别忘了上次为了二哥买只鸟的事,你与大哥已经有了罅隙,这次大哥大嫂还没说话你就将事情揭过去,你想跟大哥争掌家权还是想怎么着?”
四太太越说声音越大,吓得四老爷连忙把激动不已的妻子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清莲,这事是我办错了,你别气,气坏了身子那不是更让别人得了意去。我一答应二哥我就后悔了,真的,只是这男人顶天立地的,说话咱不能当成放屁是不是?既然答应了只得揭过去不是?不过,你放心,二哥后脚一走,我就去找了大哥哭诉,大哥还帮着我骂二哥一顿的。”
四太太狐疑的看着四老爷,泪水洗过的眼睛漆黑透亮如耀石一般,“真的?”
四老爷拍着胸脯表示肯定,“这种事儿为夫吃过一次亏,还能再上一次当不成,二哥这人太不仗义了,上次他花三百两银子跟人赌了一只鸟,我好心帮了他,他还在后头坑我一把,跟大哥说我多有钱,都是娘私下给的,可把大哥给得罪狠了。所以呀,这次我一回过神来就去大哥那里诉说我的委屈去了,我可不是想跟大哥争这个管家权,只是二哥一个大男人抱着我死乞白赖的一阵哭,眼泪一把鼻涕一捧的往我衣袍上抹,你是没见那个样,你说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