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香院,洪湘玉将手里的笔搁下,“这外头又出了什么事,闹哄哄的。”
紫桑递上帕子,“孙侧妃在杖责院子里的两个小丫鬟呢。”
洪湘玉接过帕子拭了拭手,嘴角淡笑,“今儿可是端午,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大发脾气的。”
紫桑收回帕子,伸手扶了洪湘玉在靠窗的榻上坐下,又转身倒了杯温茶递上,“说那两个丫鬟胆大不听使唤。不过奴婢见到魏妈妈从库房吴嬷嬷那里抱了两匹软烟罗回去,一匹银白色一匹灰色。”
洪湘玉接过茶杯,诧异道:“平日里孙侧妃最喜欢大红大紫这样鲜艳的颜色,怎么今儿魏妈妈选了那两个颜色?”
紫桑立在一旁抿嘴笑了笑,“以前王府没有正妃,主子您又万事不管,王爷一直宿在外院,这内院还不是任由孙侧妃折腾,她自然只顾着自己的喜好来,去年的软烟罗她一个先选去了五匹,主子只得三匹。可昨儿甄家小姐已接被接回京城了,今天一早钱妈妈就将宫里赏下的东西抬了大半去甄府送节礼,似乎除了送主子这里的,这次宫里赏下的软烟罗好像只剩那银白和灰色两个颜色了,孙侧妃就是不喜欢也没办法了。”
洪湘玉轻笑出声,揭了揭杯盖,“难怪她要气极败坏,拿丫鬟们出气了。紫桑你待会拿两盒散瘀膏叫采萍给汀香院的两个小丫鬟送去,关心关心她们。”
紫桑笑着屈身,“是,奴婢这就去做。”
“还有,让我们院子里的人都小心点,这段时间少出去走动,少乱嚼舌根,对钱妈妈恭敬点。”
紫桑疑惑道:“我们院子里人向来不参与孙侧妃与钱妈妈的事,怎么这会主子对钱妈妈特别上心了呢?”
“我可不相信这钱妈妈不知道孙侧妃的喜好,她如此大张其鼓地把宫里赐下的东西都搬到甄府,难道真是一心为了荣王妃好?”
紫桑恍然,“主子是说钱妈妈想投靠王妃,让王妃与孙侧妃打擂台。”
洪湘玉端起茶杯润了润唇,“早在孙侧妃掌内务的时候,她与钱妈妈的梁子便结下了,钱妈妈自然不可能靠向她,那马上要进府的甄家小姐便是她的依靠,她自然要想办法让这两人对上。”
“可甄家小姐进府本就会与孙侧妃对上呀,总不能有了正妃还让侧妃掌中馈吧。主子,您怎么不想办法把钱妈妈拉过来呢。”
洪湘玉摇了摇头,“那钱妈妈太过精明,并不是那种甘心屈居人下之人,我估摸着她真正效忠应该只是王爷一个人吧。再说,我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身子她指不定还看不上我呢。”
紫桑闻言难过的叫了声,“主子。”
洪湘玉摇了摇头,“我的情况你们还不知道吧,脱了那虎穴如今才能好好的调养,再说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精力。”
“可小姐以后怎么办呢?荣王爷仪表堂堂,主子若是用点心,将王爷拉到您这里,待生下小主子以后也有个依靠呀。再说这两年王爷越发受陛下器重,就连户部的事也开始让王爷去办,主子,何不借王爷的力?”
洪湘玉眼睛微眯,“王爷心志坚定,我若过早地凑上去只怕达不到什么效果,反被认为是后院争宠的小把戏。他如今越受陛下器重,以后的麻烦便会越多,若在荣王府陷入困局之时我再出谋划策……”
紫桑眼睛一亮,乐道:“那王爷必定对主子高看两眼,这后院女子大多只会针黹女红,哪像主子史记策论样样能来,只有像主子这样的才配站在王爷身边。”
洪湘玉勾起嘴角淡淡笑了,“好了,别在这里贫嘴了,我交待的事先做好,再过两个月甄家小姐就要进府,到时便是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