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太太缅怀往事露出的笑容,甄婉怡觉得她应该是很想念二老爷,并且许久没有和人说过了吧,稍稍想了想,估计身边的人都怕提起二老爷惹二太太伤心,所以一致地都回避与二老爷相关的话题,却不知道心里积累多了没有宣泄之道,也积成了一种病。
“二舅舅这样厉害呀,唉,我就不行,每次喝上两盅头就晕乎乎。”
“这酒量也是要练的,你二舅舅最早的时候也不行,每次年关宴请掌柜三兄弟都是让人抬回来的,后来你二舅舅觉得这样太丢脸了,便开始每餐都喝,一开始都喝南方的纯米酒,到后来喝的都是漠北的烧刀子,就这样慢慢地,酒量才越来越大的。”
甄婉怡故作夸张道:“真的呀,那二舅舅好厉害,是不是从此年宴里就没被抬回来了呢?那大舅舅三舅舅倒是借光躲懒了呀?”
“嗯,你大舅舅和三舅舅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每次有生意要去酒楼谈的时候都是你二舅舅去的。”
甄婉怡看向一旁的喻瑾孝,继续问道:“那五个表哥里谁喝酒最厉害?”
二太太想了想,不大肯定道:“好像都差不多吧,不过,你二表哥三表哥和四表哥都醉过。”
这下甄婉怡是真有些好奇了,“那就是说大表哥和五表哥的酒量最好了。”
喻瑾孝哼哼了两声,“那倒不是,大哥自制,到点了就不会再喝,我则是不怎么端杯子。”
二太太说了这么些话,眉头松了些许,只是神情疲惫。
甄婉怡起身道:“二舅母,侄女今天唠叨了许久了,以后再来找您说话。”
二太太好久没这样痛快地说过话,回忆夫君了,听到甄婉怡要走,便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喻瑾孝上前帮母亲提了提被子,“母亲今天累了,先休息一会,表妹还要要家住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来陪母亲说话,等哪天让翠儿做些酥香豆,还邀表妹过来叙一叙。”
二太太笑着点头,“那今晚就泡些豌豆,明天做了酥香豆,九娘过来吃个便饭,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坛子百花酿,到时开了喝,看看九娘的酒量是不是真的不行。”
甄婉怡对这个痴情的舅母很是怜惜,听了这话便道:“那行,明儿中午我们就在外面的葡萄架下摆饭,舅母这院子景致美,我们便是没酥香豆单单看景也能下酒了。”
二太太眼角泛泪,目无焦点,“当年你二舅舅也是喜欢坐下葡萄架下喝酒,每每从你祖母那用完晚膳回来就端着酒壶坐在葡萄架下,等我做酥香豆。”
甄婉怡鼻子酸酸地,这种刻骨的思念有如附骨之蛆便是时光也磨不去痕迹,伴随着每一天每一夜,这间房子这个院子,每一个角落都是思念的烙印。“那侄女就等着明天二舅母的酥香豆了。”
喻瑾孝送甄婉怡出门,一直到青石道上,才深深一鞠躬,吓得甄婉怡忙躲到一旁,“五表哥这是干什么?”
喻瑾孝抿了抿嘴,“谢谢表妹开慰我母亲。”
甄婉怡不安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刚才那些话我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表哥快些回去看看二舅母吧。”
喻瑾孝拱拱手,“还请明天表妹还早一些,好陪母亲说说话。”
甄婉怡点点头,“我刚才答应了二舅母自然会做到的。”
离开二房的院子,甄婉怡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红袖也感叹道:“二太太和二老爷的感情一定很好。”
甄婉怡点点头,这种刻骨之情,铭心之爱,大燕失侣撞山而亡的感情她不懂,但不妨碍她对拥有这种感情之人的羡慕和敬佩,因为从未经历过,所以才憧憬只不过,甄婉怡摇摇头,这样浓烈的感情还是不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