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田明理扶着进了屋,牵线木偶似的任由他支摆着脱去外面的衣衫。魏水躺到床上的时候,一直眯缝着的眼睛却突然睁开了。那锃亮的两只眼睛里哪有什么醉意,不禁把田明理吓了一跳。
“别叫!”抢在田明理发出声音之前,魏水压低了声音喝道。
田明理身上基本没发现什么别的什么好,唯独十分听话这一点,让魏水很是满意。虽然心中惊讶,但在魏水那一声低喝之后,他也将还未出口的话塞回了嗓子里,强咽了下去。
躺在床上,喘了几口气,魏水抹了把头上的汗,问道:“外头还有人吗?”
田明理连忙答道:“没有了,先生,唐爷和冯小姐带人送你回来,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冯小姐在院里?”魏水追问。
田明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并没有看到冯晓晓有没有离开,只是刚刚院子里有响动,他估计几人已经去休息了才这么说的。
见田明理这幅样子,魏水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叹口气道:“去请她到我这儿来,派个人去知会冯捷一声,就说今天太晚了,就不送他妹妹回去了。”
“知道了,先生。”田明理答应一声,出去办事。
比起木讷的田明理,冯晓晓显然更容易接受‘魏水其实没喝醉只是一路上都在装醉罢了’这个事实真相。
“所以,这一晚上,你有什么收获?”冯晓晓本想跟着听的,结果人家俩人密谈,身边连一个人都没跟着。此时逮到了机会,便急吼吼地问道。
“知道了很多东西。”魏水躺在床上,紧盯着上面垂下来的床帐,说道,“确定了刘养正的目的,挑拨李士实不成,又来挑拨我。给我营造一个假象,就是如果我肯和他同仇敌忾的话,将来遇到麻烦他会跟我同进同退。借此来加深我的信心,希望我能够将这潭水搅浑,和李士实掐到一起去。这样,他就能坐看鹬蚌相争,企图渔翁得利了。”
冯晓晓点点头,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觉得呢?就这么甘心被人利用?还是干脆跟他挑明?”
“我的态度?”魏水笑了笑,脸色有点儿苦,叹口气说道,“一个人,要有足够重的砝码,才有资格说自己的态度。反过来,如果没有这个砝码,那就别怪人家拿你当个卒子,在棋盘上不停地往前拱了。丢车保帅,这挺心疼的。但是要是丢卒保帅,傻子都觉得自己是赚大发了。所以,我的态度一点儿都不重要,但我也不准备什么都随着他的性子来。”
随波逐流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自然而然产生的想法,冯晓晓能够理解魏水的意思。但对于他最后的话,却并不是很理解。
“你都说了,你就是个小卒子。他想干什么,你不得随着他?还有反抗的机会?”冯晓晓直言问道。
“当然,当然。”魏水似乎来了精神,“谁都不能轻易让魏水低头,让魏水低头得拿出足够让魏水动心的筹码来。我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酒色财气,是不是是时候给我找个姑娘了?嗯?我看他刚刚见面的时候,就留意过你,临走的时候也没少往你身上看。别误会,他不是看上你了。他只是要确定一下,你就是那个他的情报中出现过的满庭芳出来的姑娘。”
“依你的意思,他是会给你送个姑娘来?”冯晓晓不能理解。尤其是在她看来,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人送上门来,八成还要惦记惦记呢。明知道有人送个姑娘来,他难道就不动心,不想要?“给你送个姑娘有什么不好啊?不正好填补了你久旱无雨的心灵?”
“有什么不好?”魏水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得很奇怪。他反问冯晓晓道,“那你说,除了不要钱之外,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