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一批训练有素的混混已经在宴客的室外准备就绪。
异常的氛围,不只是魏水,屋内的朝廷大员们也大多都已经察觉到了。
王守仁考神在在,不知道是没有发现,亦或是成竹在胸。
朱宸濠面露胜利的笑容,站起身来,对官员们说道:“本王乃天潢贵胄,太祖爷之后裔!今朝无诤臣,野多冤狱,四野不宁,山河不靖。本王奉太后密旨,出兵讨伐昏君,另立明主,不知众位大人可愿与本王一道,匡扶社稷,中兴大明?”
言语之中,谋迷之意已经不需要猜测了。朱宸濠的每字每句,都分明是讨伐朝廷,打倒正德皇帝的意思。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开口。
朱宸濠对这种景象自然不满,目光一转,投向了王守仁,开口问道:“王大人,据闻您公忠体国,博学而广智,不知,您是否愿意追随本王,做大明中兴之臣,做汤、武圣君之伊、尹呢?”
王阳明冷笑一声,说道:“我辈读书人,寒窗十余载,投考科举,得以侍奉当今陛下。正是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举!怎能随便改弦更张,谋朝附逆,岂不可笑吗?!”
王守仁的一番话让魏水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是越来越后悔!早知道现如今会是这样,他当时就该直接弄死孙燧罢了!现在倒好,王守仁得到了宁王叛乱的消息,看上去非但帮不上什么有用的忙,反而是越帮越忙!
魏水在心中祈祷,朱宸濠千万不要因此而有什么冲动的举措。
但事实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就在魏水默默祈祷的时候,朱宸濠已经拍案而起。
“竖子!”朱宸濠骂道,“什么叫谋朝附逆?本王奉得是太后的密旨!名正而言顺!”
王守仁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在一寸一寸的逼近,还继续不怕死的说道:“既然有太后密旨,那就请王爷将密旨请出来,我等见过,自然影而从之!”
“你……”朱宸濠一时语结,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身边的谋士。
刘养正在外面控制那群埋伏下的亡命徒,并不在此。
李士实一脸寻思状,似乎是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魏水抬头时,正好撞上朱宸濠投过来的询问眼神,无奈,只得站起身来,开口为他解围。
“王爷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密旨之所以称为密旨,那是因为旨意是隐秘的,怎可轻易示之于众?”朱宸濠听到这儿,就已经想要接话了。但魏水话锋一转,却把话头扔给了另一个人,“陈大人,您觉得呢?”
陈登作为江西按察副使,是江西按察使司衙门里头的二把手,官位虽然不及王守仁和从前的孙燧,但也不算低了。
一听到魏水提起他,众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
陈登在心里暗骂,老子藏着都来不及,你没事闲的叫我干嘛?
但既然已经被叫到了,陈登深吸口气,还是决定不要去碰朱宸濠的逆鳞,以防不小心受伤。
随声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密旨自然不能随意公之于众的!”
无论是魏水的解围,亦或是陈登的附和,都让朱宸濠觉得十分满意。
可王守仁却依旧是那样的态度,无论你们说什么,老子就是不听,就是认为你不对。朱宸濠看在眼中,满是戾气。
魏水仔细观察着朱宸濠的脸色,抢在他暴怒之前,凑过去在朱宸濠耳边轻声说道:“王爷,此人不除,必成大患啊!”
“你这么看?”朱宸濠问道,但心中依旧在犹豫,“可他毕竟是赣南的巡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