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晨曦之光透过清晨的迷雾,朦胧的撒在艾尔兰特谷地,绿油油的田野上,未到灌浆期的麦穗透着健康的翠绿色,尖锐的麦芒倔强的指着微醺的天空。
转眼望去,一旁低矮的土豆秧上,花骨朵绽开了可爱的小白花,花瓣上还带着一滴由夜华所凝聚的晶莹露水。
轻盈的微风划过,这滴晶莹从花瓣上轻轻滑落向着地面,如同约定好了般,以这为信号,黑月家后院的公鸡准时睁开眼睛,扑棱这翅膀跳上柴垛,发出了高昂的鸣叫。
这一声清亮的鸡鸣仿佛给这幅清净安宁的画卷打开了动作的开关。
犬吠,炊烟,马匹的响鼻声,以及小牛犊因为饥饿而开始呼唤母亲的‘哞哞’声逐渐响彻起来,人烟聚集之地的祥和生活气息油然而出。
在这祥和的村庄里,一座在简陋小院中居住的少年,正阖着眼眸轻睡着。
少年的身上斜斜的盖着打着各种补丁的被子,在不经意的翻身过程中,这床看起来蛮厚的被子会发出有些刮噌的沙沙摩擦声,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从被子一角露出的茅草。
“唔……”
熟睡之中的他发出意义不明的模糊呓语,因为夜间的低温,他习惯性的将自己的身体蜷从一团,深深的躲进身下的褥子里,似乎想要籍此获得更多的温暖,然而他越发紧锁起来的眉头却在证明他睡得并不怎么样。
“…掉……掉下去了……哇啊!!!”
当晨曦的光芒照耀到这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的时候,名为黑月的少年却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怖的场景。
他‘呼’的一下从床上猛地坐起,接着仿佛看到了什么绝望而恐怖的事物一般,瞪大了眼睛痛苦的捂着胸口,那副样子简直像是一条即将要窒息而死的鱼一般。
“又是这个梦……”
黑月一边痛苦的喘息一边惊魂未定般的呢喃了一句。
“梦境循环的周期愈发的短暂了,从最初三四个月才能梦到一次,一直到现在……几乎每个星期都能遇到,感受到绝望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困扰着黑月的是一场反复袭来的漆黑无垠的噩梦。
没有尽头的黑暗,永无止境的冰冷,如同深渊一般将黑月的身体吞噬,明明失去了五官所有的感受,却依旧能够体会到那种如同铅坠般不断下沉,堕落,却永远无法抵达终点的无限恐惧!
知道此时做什么都无济于事,黑月只能抱住自己的脑袋缓解着自己内心的惊恐。
即便是拥有着超过了三十年的生活体验,然而面对这样的诡异的状况,黑月依然无法保持沉稳淡定,而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异世来客,一个受到过系统高等教育的现代人,黑月也曾试图分析出导致黑色梦境到来的可能性。
从所谓的精神创伤到心理阴影,从日思夜梦到遭遇什么脏东西,黑月试图将任何可能与这梦境联系起来,然而却一无所获。
硬要说的话,似乎就只有自己前世死掉的瞬间那种自己无法清晰记忆的特殊状态与其有些相似,但是那种感觉比起这似乎在冰冷的黑暗中更类似于……光?
前世作为图书管理员混吃等死的黑月,在无法想到有着明显联系的诱因后,也只能暂时放弃去想了。
“算了……不想了……毕竟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再怎么想也想不通,再说……死后那段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
这么想着,黑月眼中因为突然惊醒而变得有些锐利的眼神如雪般散去,一脸的凝重也随之消失。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月没有焦距的视线似乎透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