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不好,做了很多噩梦,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买好早点挤公交,在公交上吃早饭,换乘另一辆公交之后再转乘地铁,出了地铁站再去故宫。从早上六点算,即便一切顺利,不堵车、不候车,也要两个小时。
我到达故宫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午门口早已挤满买票的游客。另有大批的游客开始往午门里面倾泻,浩浩荡荡的人流如潮水一样迅速淹没中轴线上一片又一片广场、一座又一座宫殿……
作为正式员工,从此进出故宫可以不再买票,直接从东华门进。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优越感,跟同行们比,我也算是一飞冲天了。
胡所长办公室。老胡还没来,小季却早已在此等候。她领着我办理各种手续,部门跑了好几个,总算把各种档案备齐,故宫博物院通行证也办理下来。
手握通行证,从此可以大摇大摆自由出入故宫。作为一个偷偷摸摸惯了的黑导游,这项特权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同行们见我进出故宫如履平地,指不定得多羡慕。经过东华门北面的南三所的时候,我不禁驻足观望了片刻。南三所的屋顶是绿色的琉璃瓦,跟故宫里大片的黄琉璃瓦比起来,这里显得那么另类和显眼。南三所没有对外开放,在外人眼里还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听说瓷器鉴定泰斗耿宝昌老先生就在这里办公,是不是真的?”我问小季。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就算是吧。不过耿老先生可是国宝,你别想见到。”小季的话倒也坦荡。
原来传言是真!我不禁多看了南三所几眼,如果能拜在耿老门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突然想到了胡所长,这家伙可是一直想收我为徒。老头子究竟看中了我哪一点?在古董圈子里拜师其实是一门学问,拜师等于有了靠山,说话办事都有底气。拜师也等于加入了某一流派,等同于绑在了一辆战车上,只能共进退,难免会得罪其它流派的一些人。有利也有弊。拜师就跟站队一样,万一站错了,后果严重。
这就是我不想立马拜师的原因之一。况且胡所长只是灵异研究所的所长,不属于古玩的传统流派,对我吸引力不大。况且在经历了一场古玩骗局之后,我的身心受到极大打击,为此大病一场险些死掉,对于古玩真的是既爱又恨,不敢再轻易涉足。
再次走进胡所长的办公室,老胡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着茶。茶几上放着乱七八糟的照片。
“老胡,不,胡所长,我向你来报道啦。”我说道。
胡所长什么也没说,让我先坐下,示意看看茶几上的照片。
照片很凌乱,有黑白的、有彩色的,胡乱堆在一起。我随便抓起一把漫无目的地翻看,都是故宫的老照片。其中一张特别熟悉,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张照片我见过:斑驳的宫墙,几个宫女在墙边走着。由于是黑白照片,看着有几分神秘。
此照片据说拍摄于1992年,一个雷雨天气里。一些故宫的游客看到了诡异的画面:几个清宫服饰的宫女在宫墙下缓缓地走着,情形诡异。于是有人拿相机抓拍下来,并很快流传于社会。故宫闹鬼的话题再次在坊间传暴,一时间吸引了无数人关注。
我手里的照片就是当时情形的再现。它成了故宫闹鬼的直接证据,并掀起了一场探索故宫谜案的热潮。只可惜由于种种限制,后来不了了之。
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据说当时传的很猛,故宫的神秘色彩由此愈发浓重。直至现在还不时有人拿这张照片说事儿。以至后来故宫的专家不得不出来澄清:红色的宫墙含有四氧化三铁(F3O4),而这种物质在雷电的天气下会形成录影带一样的特性,恰好把一些情形录了下来。等再有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