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风卿看见光明的那一刻,正是她成功战胜心魔、彻底醒来的那一刻,她缓缓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正是血画,他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长眉蹙紧,眼中全是血丝,疲惫的容颜让她心中一抽,情不自禁坐起身扑入他的怀里。
被她柔软的双臂突然抱住腰身的时候,血画浑身一僵,半晌才反应过来,伸出长臂将她圈在怀中,很难得的柔声询问,“你还好吗?”
好?怎么会好?
缘风卿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被独自关在黑屋里,不知今夕何夕,不知来年何日,也不知何时能够重见光明的孤单与寂寞,那种极致的孤独与冰冷让她感觉恍如隔世或是再次重生。
眼泪忍不住涌上了眼眶,她已经许久不曾哭过,但不知为何,她现在非常想哭,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脸庞。
血画听不到她的回答,又感觉胸前的衣服有些**,意识到她在落泪后,暗自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此时此刻,什么语言都是浪费,什么询问都是多余,她只需要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就好,因为无论她多么艰难才能醒过来,无论她经历过什么坎坷,终究需要自己挺过去。
任何困难,度得过去就是坎,度不过去就是劫!
血画想起月啸说过的话,他现在也开始觉得缘风卿的心志还算坚定,因为她昏迷的这十五天里,他曾小心翼翼释放过一丝灵气探入她的识海,发现她的元神被一层黑气笼罩着,仿佛在沉睡,又似在顿悟。
他心中大惊,因为这种现象非常不妙,那丝黑气不是别的,正是她自己的心魔。一旦缘风卿的元神被心魔完全覆盖,她会永堕魔道,再也回不去从前。而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够帮她,她的元神自我封闭着,没有任何人能够走进她的元神世界,哪怕是神也不可以。
虽然在血画心里,仙与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线,他始终认为,仙中也有恶人,魔中也有好人,所以他其实并不在意仙和魔这层身份。但若缘风卿真的堕仙成魔,他认为,她曾经所有的坚持和守护都变成了笑话,连他都不忍看到那一幕真的出现。
所以,他虽然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守在她的床边整整半个月,但他心中还是充满了信心,总觉得缘风卿不会这么容易被心魔打倒的,否则他也不会将她放在心上,这样坚强、自信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想要怜惜和守护的。
深夜寂寂,烛香满屋。
窗外的月光正好洒在屋中,凄清如水。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千言万语都比不过安静的厮守,很多时候,无声胜有声。
蓦然,房门被人推开,捧着一把紫色鲜花的月啸闯了进来,兴致盎然的问,“血画兄,你猜我方才听到了什么?”
等话说完,他才发现床上空空如也,明明应该躺在那里的缘风卿怎么不见了?
呆了一下他才看出血画腰间有两条手臂,水蓝色的衣袖垂在地面,正是缘风卿的穿着。后知后觉的明白什么,他猛地一拍额头说,“我今日无事在街上寻了个算命的术士给风卿算了一卦,那家伙说什么乌云见霁,暴雨之后能见彩虹什么的,还说是大吉之兆,我以为那家伙是骗我的钱,着实将他臭骂了一顿,没想到啊,他竟然蒙对了。”
听到月啸的声音时,缘风卿就已反应过来,急忙坐正身子,羞红了半边脸的理了理零乱的长发,却实在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难得见她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态,血画低笑一声,转头瞧着月啸,不怎么友好的问,“你半夜三更扰人清梦,难道只是为了来说这些废话不成?”
月啸不由翻了个白眼,转身关上房门后,先将手中的鲜花插入桌上的白玉花瓶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