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李仲摇头笑了两声,说道:“容我买个关子,你还记得我为何离了江南风雅之地,来到这边远蛮城吗?”
陆源点头,道:“范如英荐你作郑昭的军师,你进退两难,才一走了之。”
李仲笑道:“也不算进退两难,郑昭此人,有运,有命,有雄才大略,却也有些狭隘心肠,我不事君,乃是怕死罢了。”
陆源便道:“你倒是看得很透。”
李仲又笑道:“我那师兄虽然一股迂气,却也是正直之人,他因着往日恩怨,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我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陆源又一声轻叹。
李仲看着他笑:“不提闲话,再说那封信嘛,我已经烧了。眼下还有个麻烦,这写信的人,也是要让我去做个军师,哈哈哈,我这模样,道师做得,军师却做不得。我若不应,估摸着还有些后事,所以请你帮个忙,我回江南去呆着还妥当些。”
陆源皱眉,“是贺则?”
李仲点头而笑:“不错。”
陆源起身,看着窗外洒落客栈小院满地的银辉,道:“我可以送你回去,但不是回江南,而是去京城,你答不答应?”
李仲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家国公又做了什么?你连我都要算计上了。”
陆源闭目,道:“他年岁日久,却越发偏执了,人心……岂能这般好谋算的。”
李仲似又想起来热似的,又摇了几下羽扇,道:“若是去京城嘛,倒也不是不可以……”
陆源语气笃定,道:“你必须得去!”
李仲看着他,“嗯?”
陆源便道:“阿、……静安郡主在宫中,郑昭估计还不死心……如今,她该称阳城郡主了。”
李仲唆着牙唆半天,一拍额头,“难道你们还不曾成亲?”
陆源面色一滞,背过身去,道:“她行事决绝,手段狠辣,又从不计后果,此番落在郑昭手中,只怕连死都不会有人给她收尸!”
李仲看他怒意隐隐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也好,郑昭如今估计已经想不起我了,京城嘛,倒也不坏。”
他搓了几下手指,啧了一声,又去看陆源,道:“不过,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陆源面色深沉,缓缓道:“紫金庄并非是人用过即弃的废子,既然进退不得,不如把这一潭水搅得再混一些才好。”
李仲摇头,道:“看在朋友一场,我劝你还是要三思些才好。”
陆源没有回答,依旧看向窗外,昙花晶莹的花瓣已经开始慢慢的收拢,香气也淡薄了许多……
蝉鸣声声,树影款动,阿音支着脑袋看向窗外,不时抿一口清茶。
“郡主,方才的《女书》,老身可要重复一遍?”一名面目不苟的老女官冷冰冰地道。
阿音手指敲敲桌案,全无所动。
女官重复道:“郡主,老身所读,‘女子卑弱,贞淑以德,从父从夫从子,坐行有忌,谦微自省。’可明了?“
阿音放下茶盏,站起身,对着一旁侍立的宫女道:“我累了,要去楼下走走。”
宫女齐齐行礼,恭声道:“请郡主专心习书。”
阿音冷笑一声,挑眉看着女官,道:“这便是你的‘尊卑有别,上下之分’?”
女官语无起伏地道:“上有暇,下必谏之。”
阿音呵呵笑道:“那我倒要听听,你还要谏些什么了?”
女官抬了抬眼皮,眼珠下垂,目无旁骛道:“郡主失德失贞,当自悔自省,习先贤之言,读端方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