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的人,这性子上纵使变了,也无可厚非。萧楚愔乃是萧家家主,家主说什么,底下的人哪能质疑,自当只能从命。
回魂之后的萧楚愔性子同以往判若两人,不过也正是因着这性子上的判若两人,倒是在这四余月里止住摇摇欲败的萧家。
翻阅着从萧老爷起便一直整收在书房的账本,萧楚愔是越看越叹,越叹越气。本来摆在自己跟前的应该是一片商途霸业,谁晓得自从萧老爷过世后,这萧家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这萧家原本的大小姐压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纵使有心,也耐不住没有天赋,自打她接手之后,萧家直线败落,尤其是近来这两三年,更是只亏不盈。
只亏不盈,依着萧老爷生前积下的财富,就算萧楚愔不是块做生意的料,萧老爷留下的家产也够他们一家子一生无忧。只可惜萧老爷留下的一女五子,除了萧楚愔还记得萧老爷生前的宏图霸业,剩下的五子几乎都是讨债的孽子。
一想到接手的同时还得顺带接受那五个名声几乎臭遍京都的胞弟,如今的萧楚愔面色又暗了几分。她是个孤儿,也的确一直想着有遭一日要是能凭空冒出点亲人,那该多好,但是再如何盼着,她也没想过老天爷凭空给她冒出的亲人竟是这种杀千刀的脾性。萧家如今这一切,如果硬要说倒都亏了她这身子的五位胞弟。
败家,不是什么极难的事,不过能败到五位胞弟这样的,并且让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也是世间少有。萧家这败到极点的生意,足够让萧楚愔头疼许久,在加上边上这五个不成器的胞弟,更是叫她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因记起这四余月的相处,完全弄明白这尚在京中的三位弟弟都是些怎样的孽弟后,萧楚愔总算明白这幅身子之前的主人是怎么叫自己的手足生生气死的。眼下京里就三个,她就常险着一口气直接背过去,这要是五个齐聚,萧楚愔真担心自己会步了萧家长姐的后尘。
正闷思着那叫人头疼的三位萧姓胞弟,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传来的敲门声断了萧楚愔的闷思,收了神随后看去,萧楚愔说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也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杯刚沏好的茶,厢竹径直来到桌旁。将茶放于萧楚愔手侧边,厢竹说道:“大小姐,您在书房也呆了一天了,稍微喝口茶歇息一下吧。”
这厢竹以及另一名唤作萤草的丫头,正是她的贴身侍女,也是那一日灵堂上被她吓得不轻的女孩。虽那一日叫她吓得三魂差点就剩七魄,不过这四余月的相处,倒也让萧楚愔明白这两个丫头都是可信之人。也正是因此,待厢竹将茶搁放在桌上并且劝言该稍作休息时,萧楚愔也没怪她多事,而是点着头微了一笑,放下手中的账本端起茶,抿了一口。
茶香沁鼻入喉,原本躁烦的心随之定下,看着萧楚愔微松的眉心,厢竹说道:“大小姐,厢竹知大小姐一心想复了萧家产业,但是大小姐也得留神自个的身子。大小姐这才刚刚好利索,可不能这样没日没夜撑着,要不身子会吃不消的。”
这四余月萧楚愔大多数的时候都在书房呆着,厢竹是萧楚愔的贴身侍女,这心里头自然心疼,规劝的话也忍不住出了口。主子做事,哪轮得到丫鬟多嘴,只是原本的萧楚愔性子偏柔,加之如今的萧楚愔也没这些尊卑之分,故而厢竹的劝言并未引来萧楚愔的不喜。只是抬起手轻揉眉心,萧楚愔说道。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这才刚上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可没兴趣再进那四四方方的棺材里。”
这话刚落边上的厢竹急着连呸数声,说道:“大小姐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棺材不棺材的,太晦气了。”
“晦气吗?我倒不觉着,这晦气要是真能因几句不吉利的话就寻上门,这世间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