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一直搁着。如今春日将近,又到了购选春茶的时候,有些瞧不清的账目,如今也当清了。
将这一年账目从新翻出来阅审,布坊那儿自从换了个新掌柜,这布坊的生意日、日见好,非但复了以往的好生意,甚至于远比萧老爷在世的时候还要好上不少。
这李小三是个嘴甜的主,因为家中困贫吃过苦,所以能得掌柜之位,他心里一直将萧楚愔视为在世恩人。做起事来更是勤快谨慎。本就是布坊里的伙计,对于布坊生意自是熟悉,加之脑子贼,嘴甜,能说会道不摆掌柜架子。在孙掌柜私藏数年利润的持扶下,不过半年的功夫这布坊的生意就扩了不知几番。
萧楚愔看人极准,这李小三的确是个擅长经商的人,且对于萧楚愔是真揣了感恩的心,故而布坊的事交给李小三,萧楚愔是安心的。
布坊那儿无需萧楚愔烦心,不过茶坊这儿。
倒是需要好好重整一番。
将茶坊这些年的账目摊开,一本接着一本垒叠摆着,在一眼扫了桌上列摆的桌案上的账本后,萧楚愔冲着屋外喊道。
“厢竹。”
闻了小姐传讯,厢竹当即入了书房,行到萧楚愔边上,厢竹问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速些备轿,我要上茶坊一趟。”
“茶坊?”
微微一顿而后看着列摆在案桌上的账目,扫了一眼后,厢竹了明说道:“大小姐可是打定主意要整查了?”
“是啊,连着消停了几月,也是时候该动手了。”话到此略轻顿,顿后伸手移翻账目,萧楚愔说道:“原些没有证据,账目又做得干脆,连点假都懒得造。害得我就算想要揪查这一件事,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不过现在,机会到也来了,眼下正是选采春茶的时节。春茶,茶坊当新入选,既是需选,那么也到了翻查成本的时候了。”
账目上清清白白抬高了成本例钱,因着半分假都没造,反叫萧楚愔不知从何下手。没个根由,平白就要整查,若是查个清透倒也罢了,若是没揪出个所以然来,到时麻烦的还是自个。先前不是好时机,不过如今春茶将上市,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成本高,则利润少,这可是行商之人的大忌。往时购采巴不得将成本压至最低,如今却有人在眼皮底下肆意吞扣成本,如此恶风若是不及时打制,生意也就别做了。
春茶上市,正是萧楚愔查整茶坊最好的时机,当即厢竹领了意,随后退下准备轿辇。
轿辇备妥后,萧楚愔这才上了轿至了茶坊。因着年才刚过半月,新茶还未上市,故而茶坊的生意瞧着到不如年前红火,伙计们闲靠在横木上,闭着眼借机偷懒。
大小姐每一次来茶坊都来得悄无声息,因着不知今日大小姐会得空来此,所以在瞧见大小姐进了茶坊时,那些个趁机摸鱼的伙计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蹦出来。
忙着瞎忙乎起来,就恐着大小姐觉了他们没事做,扣了他们的工钱。人都有惰性,这乃是人性,故而有时生意不甚红火时,伙计们偷一两次懒,萧楚愔也就全当没瞧见。进了茶坊询了一名边处伙计,萧楚愔问道。
“唐掌柜现在何处?”
“回大小姐的话,掌柜的现在正在内院呢。”
“内院?”
“是啊,现不是入春了,也是时候购采新茶了,所以掌柜的正和唐哥在内院商讨春茶的事呢。”
“哦!正在商讨吗?这么说来我到选对时间了。”
伙计的话引来萧楚愔一番轻喃,喃声不大,伙计的听得也不真切,正觉奇疑时顺道问着要不要先容他进内院通报一声,却叫萧楚愔拦了下来。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