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病应该叫提线木偶症,人渐渐变成了呆滞的木偶,全身缠满了细如发丝的线,其中有几根就勒在脖子上,只有在某只无形的大手拨动细线时,木偶才会抬脚、挥手,但每一次动弹,都会让脖子上的那些线勒得更紧。
陈阵不想成为一只木偶,当病情发展到无法控制动作的速度和力量时,他做出了那个选择,而在这个世界醒过来后,他偏执的试图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
似乎,他还得再做一次选择,却不知道那时还能不能有足够的勇气。
似乎,那个医生戴着黑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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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阵走近时,变异犰狳动了起来,它将尾尖弯朝相反的方向,好发力抽他。
陈阵停下来,把手里的短刀插在地上,开始慢慢解左手上的绷带。
绷带缠了好几层,还算干净,弄脏的都已经换掉了,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动作,无论是人还是兽,齐云晓和狼卫已经能想象出绷带这下是什么,只是还没见过,林晋和豹侍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干嘛。
最后的那一层绷带连着手臂上的那一层,一圈圈的解下来后,豹侍发出了惊叫。
他的左手很白,和那只珍兽一样白,手和手臂的形状和普通人的完全没有区别,只是没有指纹掌纹,通体都很光滑,是真正的、纯粹的骨头。
“骨子……”林晋的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步行一个月回到这里。”周鼎提醒了一声,这句话说明了三个问题,一是狼卫欠陈阵很大人情;二是齐云晓欠陈阵很大人情;三是陈阵很强。
林晋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陈阵的左手。
断刀和解下来的一堆绷带留在原地,陈阵将左臂抬在身侧,继续向变异犰狳前进,变异犰狳看着他,没有感觉到危险临近,那只左手给它一种熟悉、安心的感觉,但它很清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那只手。
******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走到犰狳尾巴的攻击范围之后,陈阵没有停下来或放慢脚步,以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走着。
梁城这边的人都紧张起来,豹侍那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在他们眼中,陈阵和变异犰狳并没有太大区别,拼个同归于尽倒是能为他们节省不少时间,还能多拿一条胳膊、一颗结石。
犰狳没有展开攻击,看得出来它很紧张,身体绷得很紧,但弯过去的尾巴始终没有抽向陈阵,最后,那只森白的手搭在了它的鼻梁上。
尽管已经猜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众人的内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震撼,就算同种类的变异生物也会互相伤害,更别说是人和犰狳了,况且刚被人类伤害过,除了那只左手,陈阵和其他人类没有什么差别。
“我没办法解除你的痛苦,只能给你解脱。”他低头说道:“如果你需要,闭上眼睛。”
他的声音很轻,没人能听见,只能看到他在和它说话。
变异犰狳没有闭眼,依然盯着陈阵,微微侧身,露出了一直在保护的白色小犰狳,小犰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瑟瑟发抖,用充满不安的圆黑小眼睛看着外面。
“我知道了,会做到的。”陈阵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转身走向了插在地上的断刀。
变异犰狳自知死期已到,想让陈阵带走它的孩子,但是要带走小犰狳,陈阵必然会和那些豹侍起冲突,如果他能杀死豹侍,就是为它报了仇,它也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如果不能,那说什么也没用。
拔刀,回身,在重新走向变异犰狳的时候,豹侍果然有了反应,谁都能看出来,变异犰狳似乎想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