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迎着阳光,璨然一笑。倒是让他满身阴鸷算计尽去,多了几分翩翩浊世公子的味道。
花怜月扬起眉眼,清朗的道:“请说!”几经生死,她如今脸皮忒厚,不管他想说什么难听的,都不会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纪煌从袖袋中掏出一块帕子,慢慢的将脸颊上的水珠擦去。大概借由这样的动作,他在暗自斟酌想要说的话。
就在花怜月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其实你与笑蓉一点都不像。”
花怜月一愣,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说的居然是笑蓉。
不可否认,虽然对纪煌的话她并不是全信,可不妨碍笑蓉成为她心中的一根隐刺。偶尔触及,总是会有丝丝疼痛。
花怜月静静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纪煌依然垂着眸子,神态专注的擦拭着指缝中残留的血块。他的手指形状优美,指腹间却带着薄茧,想来是常年握笔舞剑磨砺出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将手指擦拭的一尘不染之后,他才转头看向花怜月,神色复杂的盯了她一会,叹道:“笑蓉看似单纯活泼实则心机深沉难测,你看似狡诈机灵实则单纯无欲无求。
本以为那副我亲手临摹的画像,可以让你心生芥蒂,彻底与他翻脸。没想到你如此沉得住气......”他的语气居然隐含失望。
花怜月先是一愣,转眼明白过来。当日他在将军府里给自己看的所谓笑蓉画像,居然是纪煌伪造的。想来他与刘晖自小就在一起读书,可以互相临摹画风笔迹也不算奇怪。
“真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花怜月自嘲的笑笑。
纪煌微微一笑,道:“倒不是讨厌,只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害怕?”花怜月狐疑的看着他,真是不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了。
纪煌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对,害怕他为了你,会忘了曾经的誓言,会忘了他这条命并不属于他自己,因为在他身后还有无数同我一样,破釜沉舟的追随者。”
纪煌双手微微握拳,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是我纪煌此生唯一追随之人,却为了区区一介女子数次失态。
记得当年百花谷放出你病逝的消息,他万念俱灰,丢下所有人失踪了一整年。若不是淑妃病重,我又放出你尚在人世的假消息,他还不知道要继续消沉多久.........”
花怜月怔怔的看着面前越来越激动的青年,不知不觉中,已经全神贯注倾听起来。
而纪煌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他才低声道:“这一切本来都过去了,我没想到你真的尚在人世,也没想到你们一碰面,他就会不顾一切的为你挡刀。他却没有想过,他死倒是罢了,我们这些追随者该如何自处。所以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你命中注定是他的克星,绝对不能留在他身边,继续扰乱他的心神。”
这,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花怜月瞪大眸子,哭笑不得的望着他。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对上她清澈的黑眸,纪煌忽然咧嘴一笑。他又恢复那种慢条斯理的腔调:“也许有你在他身边,并不是什么坏事!”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花怜月眼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过,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以前左右不了,以后依然左右不了!”
她站起身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道:“最后说一句,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你。不过刘晖有你这样的兄弟,却是他此生最大的成功。”说完,她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才绕过月亮门,刘晖那张俊美贵气的脸,突兀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