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对花怜月无礼时,刘晖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寒芒,让凤七暗暗吃惊。若非花怜月一直暗中给刘晖使眼色,只怕他的怒火早就压抑不住。
凤七心中明白,不管最后有没有找到杀人凶手,就冲着对主母言语上的不敬,这位郗家子孙的光明前程算是彻底毁了。不要觉得不公平,这本是强权至上的时代。
花怜月见凤七面色难看,心中不由暗叹这位郗老爷有眼不识泰山,连自家长辈都不认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她轻咳一声,对管事道:“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只怕还要麻烦你了!”随即又对郗知州道:“如此安排,郗老爷可还满意?”
郗知州冷哼一声,不出声了。
“不麻烦,不麻烦!”管事正愁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不好收拾,闻言忙陪着笑脸连连点头。
“牛二喜!”
“在咧!”
一个满口黄牙的汉子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冲着管事弯了弯腰,一脸谦恭的道:“在咧,在咧!”
管事不耐烦的道:“知道你在,站过去些,让少夫人好好瞧瞧!”
“是,是!”
牛二喜忙麻溜的站到花怜月面前,呲着满嘴黄牙,一个劲的傻乐。管事瞧着生气,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呵斥道:“傻笑什么,站好了,不得对少夫人如此无礼。”
牛二喜忙收敛了笑容,垂着手而立,再不敢将视线放在花怜月身上。
花怜月倒是笑了起来,对管事道:“不必如此苛责,本是我有事麻烦他们。”
管事忙道:“他们都是在下层船舱中做粗活的,没见过世面。也不知礼数,不严厉些怕会冲撞了几位客官。”
花怜月闻言心中一动,立刻凝目望了过去。面前的牛二喜虽然只有二十七八的模样,却因为河风侵袭的的原因,露在外面的皮肤不但黝黑且极其粗劣。尤其是赤着的双脚,大概是常年在潮湿的船上走动,不但被泡得发白还脱皮的厉害。
花怜月脑海中努力回想着当时唤住自己的伙计,他虽然一直谦恭的半垂着头,没有让她完全看清相貌,她却清晰记得他露出的皮肤虽然偏黄却并不粗糙,完全没有被风霜侵袭过的痕迹。
花怜月迅速在心中做了判断,那人就算是船上伙计,也绝对不是经历过风吹日晒的。
花怜月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想要从船上将这个人找出来,只怕无异于大海捞针。她对牛二喜点点头,柔声道:“有劳了!”
牛二喜不明所以,茫然的看向一旁的管事。管事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还不走,等着领赏钱呢?”随即他又笑着对花怜月道:“少夫人,这都是些粗人,你对他们说话不必如此委婉客气。”
牛二喜对管事极为敬畏,虽然云里雾里的被叫来,又云里雾里的被喝退,他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忙急急转身,准备脚底抹油。
“等等,还有赏钱领!”
牛二喜虽然是粗人,听到赏钱二个字,立刻鼓着眼睛循声望了过去。却见一个披着墨色狐皮大氅的男子正大步而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提着几口朱漆木箱。看他们步履蹒跚的模样,就知道那几个木箱分量不轻。
刘晖望着来者微微皱眉,道:“萧凤楠,你来做什么?”
萧凤楠一甩衣袖,傲然道:“我来自然是给月丫头帮忙。”他对花怜月抱歉的一笑,道:“抱歉,月丫头。因为要将银票兑换成现银,才会来晚了些!”
花怜月眼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道:“不晚,这才是第一个!”
“那就好!”萧凤楠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将箱子放下!”沉重的木箱并排摆在一起,引来所有人好奇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