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与张都尉在码头分道扬镳,暗中却早就商量好了如何将剩余的水匪一网打尽。原本张都尉还暗中提供了一处利于伏击的偏僻客栈。可惜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萧凤楠硬凑上来,无比热心的邀请他们前往五福楼,刘晖便坏心的应承下来。
花怜月知道萧凤楠对自己的刻意亲近,还有在货船上的屡次炫耀,让刘晖犯了小心眼。夜里若是真有水匪来袭,与官兵一场恶战下来,这间才开了大半年的酒楼必定会损失惨重。
可惜这事她又不能明着对萧凤楠说,只得暗中出坏主意,让他狠狠敲了那些送上门的衮州官吏一笔。相信那笔丰厚的银子,足可以弥补五福楼今夜的损失。
今夜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着,那些水匪也确实露了面,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位夜里突然找上门来的玉仙子。若是任由她们敲门不予理会,又怕那些即将踏入埋伏的水匪们产生警觉。
几番权衡利弊之下,乔装成伙计的士兵一边让人悄悄给早就暗中离开五福楼的刘晖送信,一边硬着头皮让玉仙儿主仆踏入了五福楼。
玉仙子怀着忐忑的心情见到了刘晖,也得了他的首肯愿意听她弹奏一曲,她满心欢喜的摆好古琴,点燃了清幽的白檀。在袅袅青烟中,她满脸陶醉的微闭星眸,手指在古琴上轻轻拂过。
才奏出几个调子,几根锋利的青竹箭忽然破窗而入,擦过她的肩膀飞向静坐在上首的刘晖。
就听“哚哚哚”几声,飞进来的青竹箭全都插在左侧贴墙立着的双门朱漆描花大立柜上,当然是一直默然跟在刘晖身边的凤七,手疾眼快,抽剑磕飞了这几只简陋却同样能要人命的青竹箭。
玉仙儿被这突然的变故吓破了胆,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立刻连滚带爬的躲到墙角下。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仙子风范,完全就是个被吓破胆的寻常女人。丫鬟也害怕的很,她踉跄的扑到玉仙儿身边,忽然惊叫道:“姑娘,你,你受伤了!”
惊慌失措的玉仙儿这才察觉自己肩头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却见鲜红的血液正在慢慢浸湿她雪白的外裳。玉仙儿再次惊叫出声,她又慌,又惊,又怕。于是对刘晖伸出了纤纤玉手,如受惊的兔子般哀怨的唤道:“王爷,救我!”
刘晖正欲踏出房门,闻言斜眼瞥了过来,对上她蒙着水雾的大眼睛,极其冷漠的道:“真是麻烦!放心,只要不出门你就死不了,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就趴在墙根下不要动弹。”刘晖一甩袖子,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踏出了房门。
玉仙儿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愣了片刻,随即又颓然的垂了下来。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太心急飞上枝头变凤凰,才会一而再的自取其辱。
然而她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刘晖才出了房门,又有几支利箭从窗户外飞进来,险象环生的越过她们主仆的头顶。玉仙儿被吓得够呛,也顾不上别的,忙趴在地上抱着头,抖着嗓子对丫鬟道:“快,快找地方藏起来。”
丫鬟早就顺手捞了一只圆凳,顶在自己头上,闻言焦灼的道:“屋子就这么大,这刀剑又不长眼,能往哪里躲?”
玉仙儿背心已经冒出了毛汗,她慌乱的环视了周遭一圈,忽然眼前一亮,狠狠推了丫鬟一把,指着那扇插着青竹箭的朱漆立柜道:“那里可以藏人,咱们挪过去。只要能躲进柜子里,就什么暗器都不用怕了。”
丫鬟不敢乱动,又不敢不听玉仙儿的指挥,只得冒着头上不时飞过的各种暗器,咬着后槽牙,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慢慢往立柜方向挪去。好不容易爬到立柜底下,她摸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回头望去。却愕然的看见玉仙儿依然在原地趴着,没有移动地方。
丫鬟惊诧的小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