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花怜月特意驱马来寻掌柜聊天:“你在王家做了几年了?”
掌柜认真的想了想,回道:“我从十三岁起就在王家染房做学徒,足足做了五年。东家见我还算机灵,就让去铺子里学着待人接物,又是足足十年。再加上做了十年掌柜,算起来足足二十三年了。”
“有这么长时间啊!”花怜月惊叹道:“这么说,你也是看着你们少东家长大的!”
掌柜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叹道:“不错,记得第一次看见少东家时,他才四岁而已。东家牵着他来染坊里查看一批新染的布料,那时他还没有染缸高,却硬要趴在缸边往里瞧,要不是我手快抓住了他的脚,他就得栽进去。没想到最后少东家会死的这么惨!”
说到这些陈年往事,掌柜面上流露出稍许唏嘘,满是细纹的眼角也变得湿润。
花怜月又趁机问道:“那你也一定见过你们少东家过世的那两位夫人啰?”
掌柜楞了一下,回答道:“见肯定是见过的,不过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没事没事!”花怜月一脸好奇的模样,紧紧追问道:“你仔细回想一下,那芸姐儿是不是与哪位夫人的样貌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个李氏。”
一直默然不语的霍连诀嘴角一抽,女人的想象力还真的丰富啊!亏她怎么会异想天开的把芸姐儿与那两个已经作古多年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果然,掌柜显然被问住了,他茫然的摇摇头:“年岁已久,我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当年的李氏温柔贤惠,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至于那罗氏,虽然行事说话粗鄙了些,却也明快爽利。都不是这芸姐儿能比的。”
看来这掌柜对自己东家还是颇为维护,花怜月不死心的问道:“你再想想,眉毛,眼睛,鼻子,嘴,难道就一点与李氏像的地方都没有?”
掌柜见她神情执拗,只得再次仔细回想了一下。片刻后,忽然他一拍腿,道:“还真别说,这么一想,芸姐儿的眼睛与李氏倒是有九分相似。尤其是从睫毛底下看人的时候,都是这么羞羞怯怯的。”
一直跟在他们身侧的邺捕快裂嘴一笑,大大咧咧的道:“狗东西,这你都知道。”
掌柜讪笑着道:“那时少东家除了在书院读书,偶尔也会来店里查查账目。有时李氏也会随行,他们当时的感情还是极好。李氏话不多,只安静的待在少东家身边磨墨。
少东家兴致一来,还会吟些咱们听不懂的诗句,然后手把手的教李氏写下来。李氏就会这么含羞带怯的瞅着少东家笑。后来少东家去京城求学,内院却爆出李氏私会野男人的消息,那时铺子里的伙计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果然如此!”花怜月像是印证了心中的某个猜测,吐出了一口长气。
邺捕头的好奇心被她勾了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芸姐儿长的与李氏相似?”一直与她并驾齐驱,静默不语的霍连诀也抬眼看着她,静候她的回答。
花怜月目露狡黠,她舔着脸贼兮兮的道:“想知道可以,除非你用糟鱼来换!”
邺捕头的夫人善做糟鱼,前几天还特意送了一坛子给霍连诀。花怜月厚颜在霍连诀那里蹭了几块,立即就爱上了那种鳞光闪亮,骨酥肉烂,咸中有甜的特殊风味。
这个要求邺捕头自然不会拒绝,他呵呵笑道:“看你嘴挺刁,没想到也爱吃这些粗鄙玩意。这个简单,我回去就跟你嫂子说一声,让她给你也做一坛子。别的好东西没有,这糟鱼还是可以管饱的。”
“别的好东西我也不稀罕,就稀罕嫂子亲手做的糟鱼,先替我谢谢嫂子了!”花怜月一副满心欢喜的模样,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