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要求,任何疑难但说无妨。”
“什么要求?”他抬起头,墨绿色的双眼带着一丝探究直直地看向她。
月落伸出手指沿着杯沿转了一圈,修长白皙的手在灯光下泛着玉瓷般的光泽,“那要看阁下的烦忧价值几何了。”
那人直视着她的眼睛,“若是心忧天下的大事呢?”
“这个么”,月落看起来有些为难,但她的心里却快速的思量起来,问天下事者不外乎两种人,一种是茶余饭后无事可做的闲人,拿天下之事当作谈资,而另一种则是野心勃勃的一方霸主,想要囊括四海,一吞九州。而眼前这位显然不会是前者。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来解。阁下问的突然,倒让我一时想不到怎样的要求才能配得上天下二字。既如此不妨先赊在这里,待将来我想到了,再来找阁下兑现。”
既然他绝不会是平头百姓,天下豪杰也不会一抓一大把,她自然不用担心赖账的问题,当然她的要求也会随着他的身份而水涨船高,如果他真是一方诸侯或者将来荣登大宝,那么又有什么能比得到一个君主的承诺来的更加珍贵。
狡猾,墨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他略一沉吟便道:“如今天下四分,北狄、南夷、西泾、东歧,此四国各据地势,不知阁主如何评判其中优劣。“
月落想了想道:“北狄的大漠黄沙就是最好的天险,况且自北狄烈帝即位以来大力改革,移风易俗,其窥伺中原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再者游牧民族生来善战而且他们的骑兵可以说是这四个国家里最好的,因此其余三国若想单独作战几乎没有彻底打败北狄的可能,不过”,她顿了顿,又道:“动荡的游牧民族比起稳定的农耕民族终究是难有积累,要想稳住北狄,采取怀柔之术方是上策。”
那人眼中光芒微闪,“受教。”
“而南夷不久前刚吃了一场败仗,兵力衰微,近年来内有奸佞当道,忠臣报国无门,外有缅夷之乱更是搅得南夷不得安宁,实在是内忧外患难以为继,不过仗着益州的秦川剑阁,地势险塞而苟延残喘罢了,不足为虑。”
说完她看了看那人的神色,见他并无情绪波动,心里暗道这人倒是沉得住气。她转过目光,饮了口茶又道:
“西泾楚帝正当壮年,以仁治国,登基以来政绩不俗,选贤举能,讲信修睦,已渐入政通人和的佳境,再加上八年前一举吞并了中容国,版图东扩,近年来除了和北狄不时的打上几个小仗也没什么大的困扰。”
月落眼神微微冷了起来,“不过有强邻威慑,西泾暂时还翻不起大浪来。”
“哦?”那人轻轻搓着袖口边的麒麟纹,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月落眉心一跳,“阁下有什么异议吗?”
那人淡淡道:“我只是好奇阁主会怎样评判东歧罢了。“
月落把玩着手中早已空了的茶盏,缓缓开口道:“东歧以士族建国,采用的是世袭制度,为了保证家族的繁荣昌盛难免会用人唯亲,因此出生贫贱的人很难有出头之日。然而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商业的发展,庶族崛起与士族渐成分庭抗礼之势,再加上东歧皇帝年事已高,比起年轻的楚帝和烈帝难免相形见绌,朝中太子和九王又相争不下,太子临自然是士族的保护伞,士族为了巩固地位自然是力保太子登基。”
那人抬手示意月落继续说下去,月落慢腾腾的给自己斟了杯茶,又慢条斯理的续道:“九王没有外戚可以依仗,生母又位分不高,对那些没有地位却有才华的平民而言,九殿下就是他们出人头地的希望,因此他们更会倾尽全力去支持九殿下。所以这样看来太子和九王之争实则是士族与庶族之间的较量。”
她看着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