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抒,二爷呢?”
第二天一大早,尤巧颜想早点和秦流金说几句话,却发现这位新郎官儿不在东厢。
“太太!”懿抒心底一下毛了起来,眼神躲闪着,“太太稍后,我去请二爷。”
“请?到哪儿去请?”尤巧颜眉眼一挑。
“那个……那个……书房。”懿抒小声说着,“我这就去请。”
“不必了,我亲自去请。”尤巧颜连懿抒看都不看一眼,转身便去了并簪阁。
一进堂里,郝然看见夏炜彤像只受惊的小猫一般,蜷缩在书房门口发着抖,而堂里,依旧冷地渗骨。
尤巧颜脸色一变,赶紧冲到夏炜彤身边,伸手一摸,额上滚烫。
“炜彤。”尤巧颜唤了声,可新娘子没有回应。
尤巧颜心里慌了起来,忙将身上的厚绒披肩脱下,将夏炜彤好好裹着。
“秦流金!秦流金!”尤巧颜使劲拍着书房的门。
“吱呀。”书房门开了,探出一个脑袋,两眼通红。
“姨娘。”秦流金低低唤了声。
尤巧颜不由分说,抓起秦流金的衣领,就将他从门里拖拽到门外,“在书房睡得可安好啊?瞧瞧你干的好事!”
秦流金一夜没睡,被尤巧颜一推,便扑倒在夏炜彤身边。
“姨娘,她怎么了?”秦流金被夏炜彤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问我?我是她夫君还你是她夫君?自己的结发妻子病成这副模样,你还有脸问?”尤巧颜呵斥道。
“怪我,怪我。”秦流金看着夏炜彤烫得通红的脸蛋儿,自责地捶胸顿足。
“秦流金,你若真的任性至此,那我与你兄长在外拼命受辱,就都是白白浪费了而已。”尤巧颜空洞地盯住秦流金,叹了口气。
“姨娘莫再说了,怪我怪我!我以为炜彤昨夜早就去睡了,没想到……”
“早就去睡了?”尤巧颜冷笑着,“你若不是她的夫君,她可能根本不会来敲你的门,可你是她夫君,她眼里心里都是你,你难道已经无情到不能照顾照顾结发妻子的死活?”
“姨娘,我错了。”秦流金说着,抱起蜷缩在角落的夏炜彤。
“快送到东厢去,我差懿抒去请大夫。”
“好。”秦流金应着,消失在堂外。
尤巧颜此刻却佩服起夏炜彤,其他的品行暂且不说,可对秦流金的感情,着实超越了一个女人的底线,接受二房同一日成婚,洞房夜不顾死活守着夫君,这种痴心,理应得到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男子,可现实往往不随人愿,秦流金不是不懂夏炜彤,只是他的心在另一个人身上,即便懂,也身不由己地无情啊!
尤巧颜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自己的痴心一点儿也不输夏炜彤,奈何秦流云的无情却远远超过了秦流金,除了死去的媏珠,秦流云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娶了,那个位置,也许除了媏珠,在秦流云心里谁也不配。
不过,是祸也是福,若换作自己,就算成了在媏珠去世后到了那个位置,只怕际遇会比夏炜彤凄惨得多。
想到这里,尤巧颜也是窝心了点儿。
“懿抒,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尤巧颜瞧见东厢门口的懿抒,便打发了他,“以后对你的主子上点心,知道吗?”
“是。”
懿抒看了尤巧颜一眼,慌忙跑了出去,他知道,尤太太在怪他,怪他瞒了昨夜的事。
“流金,可安顿好了?”尤巧颜朝着门里的秦流金唤了声。